在做什么梦呢?
笑得这么开心。
“咚咚咚。”
有人敲门。
白城把帘子放下,把沾了血的小刀用帕子裹着塞进柜子,才走到外室,拉开木门。
“刚看你屋里没人,我就知道你小子今天又来奉行大人这里蹭床了。”小黑满脸笑意地念念叨叨,等抬头发现是白城,一时间有些惊讶,“白城大人,今天怎么是您?”
“我给您送水呢,狛治在您这里吗?”
“在睡懒觉吗?好难得啊。”
小黑左看右看。
“嗯,在我这。”白城身体消瘦,满是病气,勉力扬了个笑来,“水给我就好。”
“我给您送进去吧。”小黑把水递给白城,意外碰上白城手指,发现一片冰凉,面露忧色,“您身体还好吗?昨天看还没有这么憔悴。勤政当然重要,但您保重身体才是更重要的。”
“嗯,我知道。”白城点头,将水盆放在门口的架子上,而后合上了门。
屋里的景象捂得严严实实,一点没让小黑看见,害得小黑走的时候有些摸不着头脑,总觉今天奉行大人有些奇怪。
“叫厨房今天炖只老母鸡补补吧。”小黑思考。
木门吱呀合上了,屋内的光线又暗了下来。
白城端起水准备往内室去。
却被跪在地上的人挡住了去路。
那人叫他,“白城大人。”
“狛治?”白城不可置信。
“您在叫谁?”猗窝座垂眸盯着地面,没有抬头。
无惨摧毁了他的脑中枢,鬼的血液让他认同鬼的身份,如果说昨夜身体还有狛治的本能残留,今天已经彻头彻尾是鬼的形状了。
“猗窝座。”白城声音有些颤。
“在。”猗窝座果然应了,惜字如金。
以前的小孩不是这样的,小孩虽然刺头又爱害羞,但话却是多的。
以前的狛治是不会让白城这么端一盆水,却迟迟不上前帮忙的。
眼前的人跪在脚下,垂眉低头不敢望他,是下属和上司之间合适的距离,刻板又疏离。
手里的水盆砸在地上,水花扬在空中,又重重拍打在猗窝座的脸上。
他没有躲。
只是岿然不动地跪在原地,水顺着他脸上的纹身缓缓下|流,剔透的水柱挂在他睫毛。
他只是沉默地,屈膝,跪着,什么也没干。
水顺着地面漫向白城的鞋底,被打湿的裤脚黏在皮肤上,白城怔在原地,突然生出滔天的恨来。
自厌、愤怒、恨意一下子把他打入海花的浪潮里,一浪接一浪,拍得人换不了气。
“先洗脸吧。”白城垂眉,前额叶掐断了激素的作用,强行隔离了情绪,“我再去打一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