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看守低声对张干说:
“张秘书,刚接到里面传来的消息,省纪委的罗浩副主任,下午亲自带人去了农业厅档案室,调阅了更多专项资金的文件,特别是。。。特别是近五年所有由马文斌最终签字审批的项目清单,包括那些已经销毁申请记录的。”
张干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无比。罗浩这动作太快了。而且调阅销毁记录清单,这明显是得到了高层的授意,准备深挖了。
“赵省长知道了吗。”张干急问。
“应该已经知道了。另外。。。还有件事,东华市的楚中天书记,半小时前亲自去了省委李伟国副书记的办公室,据说是‘汇报项目进展和干部工作情况’。”
张干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楚中天去找李伟国,汇报工作需要市委书记亲自跑去?
这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
李伟国和赵志远不对付,这是公开的秘密。楚中天这是绕开了赵省长,直接找到了省纪委这条线背后的靠山。。。
情况正在飞速恶化,已经超出了他们最初控制马文斌和柳婷婷就能压住的范畴。
张干再也顾不上审讯柳婷婷,立刻走到隔壁房间,拨通了赵志远的电话。
“老板,情况有变。。。罗浩去了农业厅,调阅了销毁记录清单。。。楚中天去了李伟国办公室。。。”张干的语气带着惊慌。
电话那头,赵志远沉默了足足有十几秒,再开口时,声音仿佛苍老了十岁,带着一种极度压抑的暴怒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李伟国。。。楚中天。。。好,好得很啊。。。他们这是要赶尽杀绝啊。。。”
“老板,我们现在怎么办?柳婷婷还没开口。。。”
“那个蠢女人先不管了。。。”
赵志远厉声道,“立刻让她消失,处理干净点。现在最关键的是马文斌,绝不能让他落到纪委手里,更不能让他乱说话。”
“您的意思是。。。”张干感到一股寒意。
挂断电话,赵志远独自坐在办公室里,窗外已是华灯初上。
他精心构筑的权力版图,正在因为马文斌这个蠢货而出现致命的裂缝,并且引来了群狼的撕咬。
他拿起另一部内部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沉稳,但多了一丝决绝:
“喂,是我。之前让你准备的那些关于东华湖项目环保争议的‘专家意见’和‘群众反映’,可以适当放一点给相熟的媒体了。。。嗯,要看起来像自发形成的舆论。。。把水搅浑,把焦点引回项目本身去。”
与此同时,安全屋内的林川接到了楚中天的电话。
“林川,我和李伟国书记谈过了。”
楚中天的声音带着一丝如释重负,“省纪委会正式介入,罗浩主任会全面接手马文斌的案子。你手里的证据,特别是那份录音,是时候派上用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