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人去了外面赏花。
叶长宁问:“父亲呢?”
叶母回道:“太子调他去了兵部。”
叶父原来在都察院,任左都御史,主要监察刑部案件,最后再交由大理寺审核。
朝中哪个官员做得不对,都察院也有权纠察,严重者可禀告皇帝。
明明出了程家的事,太子竟还调父亲去兵部……这意在何为,很清楚了。
可兵部是那么好进的吗?
“然后呢?对抗北蛮人吗?”
“兵部有人领兵防卫,用不着你父亲。他也就领个闲职而已。待陛下归来,或许能重新调他回都察院。”
叶长宁问道:“皇后要您和诗墨留宿宫中吗?”
“嗯。”叶母道,“我推辞过,但皇后不同意,我若再推辞,恐不妥,便应下了。”
叶长宁:“如此也好,我回家后会同父亲说的。”
“长宁,你别和太子闹僵了。”
“不会的,母亲放心。”叶长宁又问道,“听说国公夫人和大将军夫人以及周少夫人也在宫里?母亲可遇见了?”
叶母道:“她们在钟粹宫附近的如意殿住着。我倒是没遇见,只听皇后说起过。”
她忧心忡忡看向叶长宁,“长宁,程家
那边……是真的?”
叶长宁点头:“证据确凿。”
“那卫、秦两家……也是真的?”
“十有八、九。”
叶母神色震惊。
她的丈夫和儿子都是掌管邢狱案件方面的人才,所以,她之前听说见识过很多各种各样类型的案件,穷凶极恶的坏人有,但最怕程路年这种……平日不声不响,躲在阴暗角落里偷偷密谋杀人的人。
因为这种人动手毫无预兆,你压根想不到他会是这种人。
“那你……还要查吗?”
叶长宁神色冷静:“自然要查。”他从来都不惧凶徒,更不惧权贵。
这并不因他的身份而改变。
叶母叹了口气,而后露出微笑:“那你注意安全。不用担心我们。我会照顾好墨儿。”
叶长宁歉然道:“对不起,我没想到会给母亲和妹妹带来麻烦。”
“不麻烦。我们就当来宫里度假了。皇后和太子只是想拿我们要挟你,不敢真的做什么的。”
叶长宁眉心却是紧皱,倘若他一步步逼近真相,当真让程路年罪名坐实,皇后跟太子真的不伤害母亲和妹妹吗?
他思来想去,唯有置身事外,才能保证母亲和妹妹的安全。
当然,他不会那么轻易置身事外的,还得查清楚太子究竟会做到哪一步才行。
京中局势扑朔迷离,提前看清形势的,大多称病退避,还有的则彻底加入太子党,蠢蠢欲动着想当‘新皇’的心腹。
叶长宁心思转了好几次,才压下烦躁,同时脸上已换上游刃有余的自信表情:“我知道了,母亲,我不会跟表哥和姑母闹得太僵的。我们毕竟是一家人。”
必要时候,演演戏也不错。
就像……她……那样。
冷静之后的叶长宁带着笑容出来,跟皇后闲谈几句,聊的都是家常。
他也有意无意地聊到程家的事,淡淡提醒皇后:“姑母,说到底,我们才是一家人。只要表哥和程家那边疏于来往,即便程路年有罪,陛下也不会怪到表哥身上的。如今表哥不就在监国吗?而且做得很好。”
皇后不自然地笑笑:“说得是呢。不过丞相在朝中的影响十分重大,有他襄助太子,瑞王楚王甚至靖王才不会掀起风浪。也只有丞相一派的支持,才能与林国公抗衡。”
叶长宁:“但是过犹不及。姑母,心急吃不了热豆腐。陛下本就开始放权给太子。一旦表哥过界……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