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他终于出声,“褪黑素也少吃吧。”
“晚安。”
这是陈临舟的最后一句话,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许亦舟回想他的话,困惑他怎么知道自己吃褪黑素的。
随即想到了什么,翻了翻聊天记录,才看到自己发过去的图片里露出了一小部分她刚刚买的褪黑素,不仔细看还能难以发现。
看这么仔细?
许亦舟没再多想,此刻已经有了困意,她三两下把自己的外套扒下来,被窝这么久过去已经冷了,但好在自己身上都是暖和和的,开上小夜灯后,不知不觉就进入了睡眠。
——
陈临舟没动静的那段时间其实是在翻那张图片。
他并不是第一时间看到的那瓶褪黑素。
而是听到许亦舟说自己喝了酒睡得更踏实,想到了自己从前也是这般,在临川一中熬出来的。
他当时放弃了所有除学习以外的活动,只为了争一口气,考上京大,带妈妈过上好日子。
这口气,终究还是在高考前散了。
从临川一中出来的学生,除了天生睡眠质量好的,其余的,基本都吃过褪黑素。
褪黑素是有依赖性的,步入大学之后,往往还得吃一段时间辅助睡眠。
所以当他听到许亦舟这么说时,便猜到了她平时是会吃褪黑素的。
对于陈临舟而言,他并不是一个热于助人的人,至少在经历那件事之后不是。
而与许亦舟的一次次碰见,接触,虽然说的话不多,但是却在她身上看到了一种和自己一样的倔劲儿。
她很聪明,情商也高,言谈举止中,却似乎在掩盖着什么,又或者是正在经历什么不方便说出来的。
像是在进行一场自我拯救。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愿意拉一把,力所能及。
——
十一月中旬,是临川一中举办一年一度运动会的日子,不过只有报名了项目的同学可以参加,其他人员都需要留在教室自习,只要开幕仪式和闭幕仪式去操场上旁听就好。
许亦舟向来没什么运动细胞,每年都是待在教室自习。
今年升入高三,整个班愿意参报项目的都寥寥无几,都想留在教室多刷几道题目。
奈何学校给每个班分了指标,今年还多了一个演讲稿播报员的名额落在了许亦舟班上,这个职位或许是初中时大家梦寐以求的,但是现在……
班主任张老师站在讲台上,手里拿着运动会事项手册。
“其他没有人报名的项目我们就按照惯例进行抽签,今年的播报员由我们班出,有没有自告奋勇的?”
教室里五十多号人,个个都低着头,要么是在写作业,要么是在逃避视线。
播报员运动会三天都要出席,坐在领导台上播报开幕仪式,闭幕仪式,每个项目的冠军、亚军以及季军。
而参加项目只需要比完赛就可以回教室,接下来的流程不必参与。
见没有人回复,张老师点开手机抽人小程序,投屏到希沃白板上。
一个个倒霉蛋就这样逐一诞生。
最后一个要选的,是播报员。
许亦舟没有成为这个终极倒霉蛋,但陶情被抽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