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泉濯流,雾气升腾。
躺在贵妃榻上的席二公子,双眼盖着丝帕,二三貌美婢女伺候在侧,捶腿按头,红袖飘香。
小厮上前,也不敢打扰,只是远远地站住身,轻声道:“二爷,有个沈公子说是您的旧友来找您。”
“酒友?”
那席二公子动都未动,咽下一颗递到嘴边软嫩多汁的葡萄,才道:“小爷酒友多了去了,他算老几?让他赶紧滚!”
本来席二公子被关在家里就心生烦闷,没想到还有人上赶着找不痛快。
“那沈公子说,若是二爷不见他,他就……”
“就什么?”
席二公子一把扯下盖在眼睛上的丝帕。
“他说,他就把二爷押在赌坊里的林阒祖宅……”
“闭嘴!”
席二公子“砰!”的一声,滚下榻。
他眼睛瞪得溜圆,满脸的不可思议,“他怎么知道!”
虽说出生在这富贵京城里的公子哥,每日里挥金如土,纸醉金迷。
手上燕环肥瘦,耳边丝竹管弦之音不断。
但再怎么出格,都不能动自家祖宅。
廊亭迂回,席二公子仓促掖了掖不平整的衣领,脚步走得飞快。
“他说他姓什么?”
除了“林阒祖宅”这四个字,那小厮说的话,就似在席二公子如同耳边吹过的一阵风。
这快走到了大门口,席二公子才想起来这一茬,问了一句。
小厮跟在席二公子身后,气喘吁吁,“他说……他姓……沈。”
“姓沈?”
席二公子飞快的脚步猛地一顿,身后的小厮险些撞上。
“难道是沈知亭那个混球?”
这沈知亭是指挥卫将军的独子,平时没少跟着他们一块胡闹。
这严书茅才刚死,沈知亭就迫不及待地想拿祖宅威胁他。
“去!”
席二公子阴沉着脸,说:“拿根棍子来。”
小厮不明所以,但依然听话地将棍子送到了席二公子手里。
当席二公子气势汹汹地提着棍子冲到大门口。
“好你个沈知亭!枉我把你当好兄弟,你却要如此害我,简直混蛋!”
林渡闻声回头,冰冷的银面在阳光下折射着丝丝缕缕的光。
沈琢清是儒生,若是他在此,定然是先行礼待之。可惜,在这的人不是沈琢清,林渡也不是儒生。
“嗙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