棍子自席二公子手中摔落,碰撞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让人心头猛地一跳。
“国……国师?!”
席二公子怎么也没想到,他那个姓沈的“酒友”,竟然是沈琢清。
眼前戴着银质蝴蝶面,眸中盛满笑意的人,轻启薄唇,“你说谁是混蛋?”
俗话说,无事不登三宝殿。席二公子看着笑吟吟的“沈琢清”,越发感觉自己最近命犯太岁。
虽说沈知亭和沈琢清都姓沈,可其中巨大的区别,让席二公子心惊胆也颤。
沈琢清在南梁皇城呆了三四年,除了主持过宗庙祭祀在世家百官面前露过脸。其他时间,不是在千机阁闭关就是外出云游。
一个连皇家筵席都不参加的人,今日竟登门这东昌伯府,席二公子越发觉得自己这项上人头摇摇欲坠。
他干巴巴地笑了两声,看着坐在上座喝茶的林渡,“秋霜银毫,国师要是喜欢,我派人送些去千机阁。”
林渡皱了皱眉,喝了一口,便放下茶盏。
他是不爱这些稀奇古怪的东西,但是架不住沈琢清喜欢,为了维持住人设,他点点头,说了句:“还不错。”
席二公子见他言态轻松,心里的那些忐忑不安,也放下了一些。
“国师此次前来,是所谓何事?”
终于说到了正事上,席二公子眼巴巴瞧着林渡,眼都不敢眨一下,生怕这丰神俊朗的国师,是专程来找他的不痛快。
却不想,林渡根本不从正面回答他,而是轻描淡写地说:“席二公子以为,在下前来所为何事?”
席衿玉有些不知所错,他手指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国师该不会是,顺道来讨杯茶吧?”
这话说出口,席衿玉自己都不信,他心底有个不妙的念头,不敢接受。
但伴随着林渡的嗤笑声,他逐渐笃定。
“席二公子还真是天真,难不成那已经故去的严公子,也会像在下般,只是来找席二公子讨杯茶喝?”
“嗙啷!”
席衿玉忽然站起身来,木椅撞到了桌上,发出让人牙酸的摩擦声。
“国师在说些什么呢,在下听不懂。”
“听不懂?”
林渡坐在椅子上,分毫不让,“是真听不懂,还是假装听不懂,席二公子自己知道……”
许照看着席衿玉掩饰般地别开眼,心道:难不成真如林渡所说,这严公子的死,与席二公子脱不了干系?
“我不知道……我真……”
席衿玉垂着眸,辩驳着说:“严曲复他只是……”
“只是什么?”
还未等林渡问出个所以然来,只听庭院里传来快意之声:“国师大人!”
众人皆向院中看去,只见一身锦袍,束着玉冠的东昌伯正朝他们走来。
席衿玉被打断,没有继续回答,他看着走过来的东昌伯,惊道:“爹!你怎么来了?”
却不料,东昌伯拉着脸,对着席衿玉斥道:“混账东西!不是让你禁足吗?!谁让你出来的!”
席衿玉撇撇嘴,老老实实站在一旁,说:“国师他……”
话音未落,东昌伯就一脚踹到他身上,骂道:“你还有脸攀扯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