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最要命的是,破烽驿并非孤立的存在,它还承担着向附近几处小型烽燧哨点输送基本给养的任务!尤其是距离最近、位置最险要的“鹰嘴燧”,那里驻扎着五名士卒,每隔三日,破烽驿需送一次补给,其中就包括一些耐储存的腌肉和…偶尔改善伙食的炸鸡(自从谢金勺来了之后,这项福利才出现)。
如今道路被毁,鹰嘴燧的弟兄们断炊在即!绕路?暴雨之下,其他小路更加危险难行,且耗时至少两日,根本来不及!
“他娘的!”赵破虏望着门外如瀑布般的雨幕,急得如同热锅上的蚂蚁,“鹰嘴燧那帮小子还等着吃的呢!这下完了!难道让他们啃石头?”
所有人的目光,下意识地投向了厨房方向——那里有今天刚做好、准备明日送去鹰嘴燧的一批炸鸡(用最后一点存油和面粉,由王大锅主勺,谢金勺监制…或者说捣乱)。
炸鸡的香味还在隐隐飘散,但如何送过去,却成了天大的难题。
“要不…俺冒雨爬过去?”一个憨厚的驿卒试探着问,“把炸鸡用油布包好,揣怀里…”
“放屁!”赵破虏骂道,“那泥石流区是能爬的?一脚踩空,你小子就和炸鸡一起埋底下当肥料了!”
“那…那怎么办?”
土堡内陷入一片愁云惨淡。
眼睁睁看着兄弟断粮,自己却无能为力,这种滋味比吃了败仗还难受。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的声音响起:“或许,可以试试不从地上走。
”
众人愕然回头,看见林霄不知何时站到了窗边,正凝望着驿站后院那根孤零零矗立的、用来挂旗号的粗壮旗杆,以及…更远处,暴雨中隐约可见的、鹰嘴燧所在的那座陡峭山峰的轮廓。
“不从地上走?难道飞过去?”赵破虏瞪眼。
“差不多。
”林霄转过身,雨水在他身后织成灰白的幕布,他的眼神却亮得惊人,“鹰嘴燧海拔比我们高,直线距离其实并不远,只是被山谷隔断。
如果我们能架起一条滑索…”
“滑索?”众人面面相觑,这个词对他们来说有些陌生。
“对。
利用高度差,用绳索连接两地,通过滑轮将物资输送过去。
”林霄言简意赅地解释,目光扫过苏香辣正在打磨的那些坚韧竹签和驿站库房里可能存在的材料,“需要足够长且结实的绳索、可靠的滑轮组、一个能固定且承受冲击的发射装置…以及,一个足够坚固的‘载具’来保护炸鸡不被雨水打湿和撞击损坏。
”
思路一旦打开,希望便重新燃起。
赵破虏虽然听得半懂不懂,但出于对林霄那种莫名信任,立刻吼道:“都听见没?林小哥有办法了!库房里有什么家伙什,都给老子搬出来!绳子?有去年搓了打算换钱的那条几十丈长的牛皮绳!滑轮?瞭望塔上拆那个生锈的下来!竹竿?多的是!快!动起来!”
整个破烽驿瞬间被动员起来!在暴雨和泥泞中,所有能调动的人手都被发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