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姜黎说,“人家现在估计还焦头烂额,要问候的话等明天吧,嗯?”他抚了抚余顾,“担心也没用啊,是不是?走,去买菜,走嘛。”
嘴上说得再轻巧,事情一旦给人造成影响又不可能无视。
余顾倒不单是因为陆南柯或李惠敏儿子的事而发愁,很多时候就是这个道理——事情本身很简单,关键在人怎么想。
他就是会太在意一件事的苦而导致它们无限漫展的类型,以至于买完菜、做完饭都还人在魂不在,姜黎还以为他中了邪。
“唉,我就说你得应激吧。”姜黎一边端菜一边说,“还是不行吗?”
余顾在餐桌旁摆碗筷,没在听姜黎说什么。
“喂!”
“啊!啥?”
姜黎真想打他屁屁,“我说你是不是应激了?现在还好吗?”
谁知余顾答非所问,道:“我没胃口,就不吃了。”他离开餐厅上楼去。
“哈?”姜黎实在搞不懂了,这种状态到底是怎么回事?
真中邪啦?
中没中邪先不管,不吃晚饭可不行啊,好不容易才给余顾养出一点肉来,姜黎不希望又瘦下去。
他来到客房门前,敲门道:“小顾,多少来吃一点吧,明天调休要上课的。”
不对啊,这好像没关系,说歪了。
“不吃晚饭对身体不好啊。”他改口道,“出来吧?嗯?你不会哭了吧?”
余顾没吱声,而是发来一条微信:睡了。
姜黎感觉自己真摊上了个活祖宗,索性做一回“严厉的丈夫”,打算饿余顾一顿,等他受不了自然肯吃东西的。
话虽如此,可余顾真就没出来过,姜黎还是没能坚持到底,回房睡觉前悄悄拧开客房的门把手,蹑手蹑脚去看余顾怎么样了。
“宝宝?”他轻声唤到,“真睡着了?没在装吧?”
静得跟死猪一样,呼吸还在,看来是真睡着了。
他便回到自己的房间躺下,辗转反侧就是睡不着。
本来说今晚就可以两个人睡在一起的……
整个世界都静下来了,只有时钟里的时间还在叹息。
嘀嗒——嘀嗒——嘀嗒……
很久以前,姜黎是听着这样的声音才睡得着的。
和父母断绝关系,前男杳无音讯,身边连个值得信任的朋友都没有,只有时间愿意拥抱他每一个冷夜的梦。
可时间终究是没有感情的,它不回因为这里有一缕孤独的灵魂就怜爱他,它只顾自己走,管你跟不跟得上。
所以久而久之,这种声音没法再让姜黎安然,反而越令他忘不掉自己的窘境,便就靠工作来麻痹自己。
如此,不仅身体疲惫不堪,他再也没能做一场好梦。
焦虑、苦恼、内耗是家常便饭,一次自以为救赎的行动不过是把他推进又一个泥潭。
是余顾把他拉起来的,没有提拔他,没能给他什么人脉资源,对他的事业也没什么帮助,却让他重新选择自己的生活,看到一些盼头。
正当姜黎紧闭双眼苦思之时,他突然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在靠近。
因为多多之前就有这个习惯,就以为是她醒了跑来自己的房间,又来扰他睡觉。
小狗就是这么皮,他故意不去理会,选择装睡,但下一秒,腰部突然被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