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女王正对镜梳理著那头保养得宜的白髮,印著沈氏族徽的信件被隨意丟在妆檯上,甚至连信封都未曾撕开。
帕塔妮躬身,將一支镶嵌珍珠的髮簪递到女王手中,白朱拉摇了摇头,越过珍珠髮簪,选了一枚更为庄重的祖母绿。
“沈家那位小家主等多久了?”
帕塔妮微微欠身,“已经一个小时了。听奉茶的侍女说,那位少爷处变不惊,很有风度。”
“沈家这位继承人,倒是沉得住气。”白朱拉神色淡淡,“难怪在沈园,处处都能压制阿灵一头。”
女王陛下从不说废话,帕塔妮抬眸,默默扫了白朱拉一眼,心领神会收回了目光,小心翼翼地退出了寢殿。
*
帕塔妮退出寢殿后,直接去了翡翠阁。
她步入主厅时,沈兰晞对著白普大帝的画像看得入神。帕塔妮主动上前,微微躬身,语气恭谨:“兰晞少爷,万分抱歉,让您久等了。”
沈兰晞站起身,目光从墙上的油画缓缓移向帕塔妮。
帕塔妮是白朱拉最得力的近侍,虽然沈兰晞气场压制,但她並不受影响,不卑不亢:“陛下原本已准备动身前来,不料突然接到边境传来的紧急军务,不得不即刻召见几位大臣商议,现在不便接见。”
“陛下深感歉意,特命我前来致意。陛下对贵宾在s国遭遇的袭击事件深感抱歉,请沈少爷放心,王室定会给您一个交代。”
高止皱了皱眉,面无表情地凑近沈兰晞,“少爷,您说这女王是什么意思?她不见咱们,干嘛让咱们坐在这空等一个小时?”
沈兰晞只当没听见,微微頷首,用一口流利的s语回道:“多谢,还请替我转达对陛下的问候。”
帕塔妮优雅回礼:“沈少爷有心了。”
沈兰晞微微頷首,不再多言,转身出了主厅。
等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长廊尽头,帕塔妮脸上程式化的恭敬笑容慢慢收敛,恢復了一贯的冷静。
她並未立刻离开,而是转身看向身后那幅巨大的肖像油画。
画中的少年帝王目光如炬,威严地俯瞰著空荡的大厅。
帕塔妮走近几步,双手合十,对著画像俯身鞠躬,行了敬礼才直起身,双手击掌。
两名一直候在门外的侍卫应声而入,垂手听命。
帕塔妮:“把这幅画取下,仔细些。”
侍卫们训练有素,动作轻缓而专业地將沉重的油画从墙上取下。
其中一人忍不住低声疑惑:“帕塔妮大人,这幅画不是陛下特意吩咐掛在这里,以示对沈家贵宾的敬重吗?”
帕塔妮淡淡扫了那名侍卫一眼,眼神平静无波,却让后者立刻噤声低头。
她没有解释,只是命令道:“掛回主殿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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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荒废教堂。
漫长而用力的拥抱过后,沈归灵终於渐渐鬆懈下来,那双眼尾泛红的瑞凤眼此刻已经恢復了往日的温柔。
“有没有受伤?”
姜衫摇头。
沈归灵笑了笑,抬头转向白密,目光落下的瞬间笑容淡去,上挑的眼瞼如同出鞘的刃,“你刚刚说,要绑架衫衫的另有其人?人在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