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二人,或者说太灏、藏灵和元阙三人,到底是什么关系?
“你、你怎么了?”藏灵双手扶在文玉肩侧,着急忙慌地检查她失神的眼眸,“你别吓我,文玉。”
说话的时候,藏灵的白发随风而动,拂过文玉鼻尖。
后者忽然抬手两指夹住那缕长发,隔着一抹白看向藏灵的双眼——
在这双眸子里倒映出来的……究竟是谁呢?
“你做什么!”郁昶飞身上前,扬手将藏灵隔开,面色不善地护在文玉身前,“给我离她远些!”
藏灵闪腰向后,无辜地抬起双手,那瞬间她顾不上理睬郁昶,只专心地看着自己的发丝穿过文玉指尖缝隙。
这样的亲昵,一如从前。
“文玉,我来迟了。”郁昶横了藏灵一眼,而后赶紧回身查看文玉的情形,“你没事罢?”
是他不该,在那个太灏身上浪费什么时间,竟让藏灵这样嗜杀暴戾的人单独待在文玉身边。
“我没事……”文玉摇摇头。
看着郁昶在她面前微微躬身、焦心不已,可她的目光却忍不住从他肩头滑过,落在后边的太灏身上。
他满身月华,肩头的伤口却像一朵妖冶奇异的花朵般从周身的冰蓝中开出来,染红他大半衣衫。
半是冷冽克制,半是致命蛊惑。
太灏没有像郁昶一样追上来,他不是不想,而是不敢。
她……发现了,他用闻锺藏起来的秘密。
回想在木鹞镇时,他那一丝丝可笑的期盼,在此刻已全然成真,可是……
又如何呢?
只不过瞬间的闪烁,太灏的眸光便又变得坚实有力。
做下的事,就该想到有面对的这天。
从前便是他的懦弱才致使一再错过,如今即便是那些极力想要掩埋的卑劣也要拿出来——
拿到太阳底下、拿到月色中间、拿到文玉眼前看看。
相顾无言,文玉和太灏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似乎直至风月静止、山川变色,如果能这样天荒地老下去也不错,至少此刻……她们眼里只有彼此。
“我……”太灏抬步上前,顶着一身的伤也不退却。
可文玉却像受了惊吓般突然张口,“此处,是帝君洞府。”
她怕她再不出声,会听到太灏说什么她不能承受的。
“是。”太灏亦不拖泥带水,肯定地回答。
这副架势,就好像她问什么,他就会答什么一样。
文玉深深地吐纳着,尽管她知道这话听起来很幼稚很不可理喻,可犹豫再三还是问出了口,“既如此,为何还大费周章地到断云边遣小仙来中洲……”
她知道此行是师父的嘱托,可上头恐怕少不了太灏的授意,谁知道那日在春神殿他神神秘秘地说了什么。
“不是……”明知文玉误会,可太灏却百口莫辩。
“既是帝君洞府。”文玉看似平和,实则咬牙切齿,“帝君岂非脚一伸便到了,何须我眼巴巴跑来?”
太灏一时情急,忙上去围在文玉身前,也顾不上就在边上的郁昶,只满面焦心地唤道:“小玉……”
“她叫文玉。”郁昶伸手欲拦,却被太灏三两下挡回来。
看来方才在山下,他并未使出全部实力。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藏灵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睇了太灏一眼,“问你话呢。”
她倒要看看他如何解释。
想当初在钩吾山巅与她大打出手的时候,也不知是谁一包眼泪一包鼻涕地蹲在地上,死活不肯起身。
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打输的人是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