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灵的面色僵了僵,实在笑不出来。
其实那时候他赢也是输,而她输也是赢,因为原本这场交手就没有胜利方,她和太灏都只不过是……的可怜人。
“……”太灏沉默不语,一双手在袖中紧了又松、松了又紧,却始终不敢触碰文玉半分。
对于旁人的任何话,他都不会放在心上。
他在乎的只有文玉、唯有文玉。
“神君在同谁说话呢?”冷不丁地,文玉转向藏灵,“帝君吗?神君与帝君是如何结识的?”
原本就变了面色的藏灵,此刻更是语塞,“……”
怎么她也有份吗?
正当她抓心挠肝想着如何与文玉解释的时候,后者却像个没事人一样转头就往地脉入口去。
“文玉——”藏灵心头一乱,赶紧追上。
“神君不必勉强。”文玉脚步不停,直愣愣就往前冲,“想叫就叫罢,你的元阙。”
“不是,没有,你听我说——”藏灵瞪了太灏一眼,就接着追人,“文玉——”
郁昶适时抬手,拦住毛焦火燎的藏灵,再瞥一眼原地生根的太灏,大摇大摆地跟上文玉。
除开文玉,在面对其他人的时候,藏灵可就没有那样的好脾气,她登时抽刀在手,抬袖便想朝郁昶砍过去。
似乎已全然忘了在山脚下时还想着不会为难文玉的人。
“你还要在她面前动手?”太灏身形未动。
可藏灵回眸间,却发现有一抹冰蓝钉在伏雪的刀刃上。
“你一早知道是她!”她没什么好气,怒瞪太灏一眼。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收了刀在腰间。
无论如何他说得对,她不能再在文玉面前动手,最好背过的时候也不行。
渐远去的郁昶并未留意身后的动静,只一心追随文玉。
“如何打算?”他就知道这些家伙是入不了文玉的眼的。
文玉步履匆匆,看似忙乱,思路却很清晰,“进灵脉入口,找地动所在。”
其实有些话,她问出口并不是为了一个答案。
相反,和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比起来,准确的答案才是最没什么紧要的。
循着闻锺留下的气息,文玉很快便探得地脉入口的准确位置。
说来也怪,分明是头一回相见,她却总觉得与那闻锺之间有种奇妙的感应,难道是那只鎏金球的作用。
鎏金球和闻锺,宋凛生和太灏……
分神间,文玉同郁昶便前后入了地脉深处,直至过了许久眼前都仍是漆黑一片。
“这地下分为鬼城幽都,却不知地脉在哪处。”文玉伸了伸手,什么也看不见。
郁昶循声握住文玉的手,将她整个人护在身后,“什么东西?”
“谢必安和范无咎吹牛的时候,你不是在场?”文玉有些不自然地蜷了蜷指尖,最终抽离出去,“怎么不听着些。”
掌心一空,郁昶不可能没有察觉,可有眼前的漆黑作掩,他却没来由地庆幸,不至于叫文玉瞧见他脸色有多难看。
“那时哪有闲心。”毕竟他所有的注意力都在文玉身上,什么谢必安、范无咎,通通没拿正眼看过。
他话音凉凉,似乎没受影响,文玉不禁松了口气。
“鬼城幽都,鬼城有鬼城主,幽都有幽都王,分而治之、各掌其事。”
想起她那小小的往生客栈,文玉实在没忍住摇了摇头,可一想起现在郁昶也看不见她的动作,转而出声。
“鬼城主自是管六界轮回、生魂转世,我那四方的轮回司只不过是鬼城极底下的一个分支。”
郁昶停住脚步,直至听见文玉撞上他后背那声闷闷的响,才瘪了瘪嘴问道:“那幽都王?”
倒抽一口凉气之后,文玉按了按额角,“而幽都王则司三山五岳、四时耕种,凡间称之为‘后土娘娘’,也就是我们所说的地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