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哈!”
曲荷猛地睁开眼,胸口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喘著气。
眼皮很重,短暂的清醒后,她又陷入混沌。
空气里瀰漫著淡淡的消毒水味,混杂著一丝若有若无的桂香。
是在医院。
脑袋传来钝痛。
意识还停留在乔眠疯狂地把车往江里开。
巨大的衝击,绚烂的烟,冰冷的江水。
后来,好像庄別宴来了?
他跳下来,抓住了她。。。
是他吗?
那刚才梦里的一切,是那段缺失的记忆吗?
她迷糊地想著,耳边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医生用手电筒照她的眼睛,又用听诊器听她的胸口。
半梦半醒间,她努力消化著那段过往。
她都想起来了。
想起了五岁时在渔家渡的相遇,想起了那个会偷偷走路却怕被人发现的男孩,想起了他送的羊脂玉扣,想起了他承诺开学前回来教她写名字。
也想起了自己因为等不到他,被人贩子拐走,又遇上车祸,以及隨之而来的高烧和遗忘。
原来,那段被遗忘的记忆,是被她自己的大脑封存了。
她的潜意识选择了遗忘,以此来逃避那锥心的疼痛。
可庄別宴呢?
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她丟失了记忆?
是不是怕她想起当年的事,怨恨他的不赴约,所以才一次次隱瞒,甚至否认和燕舒的过去。
可也不能否认,他又一次,选择了欺骗她。
眼泪无声地滑落,在枕头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心口像被什么东西堵住,闷得喘不上气。
原来那些莫名的熟悉,那些心动的瞬间,都不是凭空而来,而是他们早已相遇。
早在多年前,缘分的种子就已种下。
只是这颗种子,被遗忘了太久,久到再次发芽时,带著满身的伤痕。
意识渐渐模糊,她再次陷入黑暗。
这一次,没有冰冷的江水,没有窒息的痛苦,只有一片温柔的黑,像回到了妈妈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