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月笙醒来时,眼前是五张清晰的脸。
她抄了沈府四次,沈清、林溪和沈惜月这三张脸,已经深深烙进她的脑海里。但是,最令她在意的是云临身后的陌生男人。
这个男人抱胸看着她,脸上没有表情,也不说话。他的穿着打扮恣意洒脱,明显不是沈府的仆人。
此刻五张脸围在床前,神色各异地看着她,这让她很不自在。
好在云临坐在床头,看着他温润的眉眼,纪月笙不安的心稍微缓和了一些。
然而她觉得脑袋很沉,以眼下的情形来看,她现在是在沈府。
可是,为何会在沈府?
梦游时究竟做了什么?
这个陌生男人又是谁?
一连串问题撞击着纪月笙。她急忙坐起来,张了张嘴,想开口说话,然而喉咙干得发不出正常的声音。于是她只能窘迫地对着他们抬手作揖。
沈惜月倒是个有眼力见的小机灵鬼,立刻跑去倒了一杯清茶,端过来递给纪月笙,眉开眼笑地说:“嫂子,喝茶。”
纪月笙伸到一半的手停在半空。
云临呵斥:“别瞎说!”
沈惜月像个挨了揍的小狗,委屈地噘起嘴。这幅模样看得纪月笙心生怜爱。她伸手接过茶杯,仰头将清茶全灌进嘴里。
清茶入喉,好似干涸的田地迎来了暴雨,她感觉自己的嗓子瞬间活了过来,急切地开口:“小孩子不懂事,你凶她做什么。”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却清晰可辨。
这下轮到云临委屈了:“我……”他想解释,开了口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
沈惜月见状,立刻挺直了小腰板,仰起下巴看着云临。她的嘴角扬得高高的,一副扬眉吐气的模样。
这副模样,把在场的所有人都逗笑了。
纪月笙嘴角挂着笑意,再次打揖,向沈清和林溪做了个正式的问候礼。
沈清和林溪一同回了礼。
林溪立刻又疑惑地问:“你认得我?可我们貌似没见过吧。”
纪月笙一怔,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脑海里快速思考怎么回答。
云临见状,立刻开口打圆场:“娘,我同她提起过你的样貌和穿着喜好,况且,这里就我们几个人,猜也猜得出来。”
林溪将信将疑地眨了眨眼,目光在纪月笙与云临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还是轻轻点了点头,口中喃喃道:“那倒也是。”
沈清忍不住失笑,抬手轻轻拍了拍林溪的肩头:“你呀,疑神疑鬼的。”
林溪瞥了一眼沈清:“还不是拜你所赐?你一遇到麻烦案子就整日一个人神神叨叨的,把我也整得疑神疑鬼,现在倒来说我了。”
换做别的人,此刻或许会觉得尴尬,但沈清却平静如常,脸上没有半分窘迫。
林溪将沈惜月拉到身侧,弯着腰说:“惜月乖,跟你爹去外面玩儿?”说完直起身,对沈清使了个眼色。
沈清瞬间领会了林溪的意思,弯腰牵起沈惜月的小手,温声哄道:“走,爹爹带你去买糖葫芦。”
“好呀,我要吃樱桃糖葫芦。”沈惜月拉着沈清往外跑。
父女二人一蹦一跳地出了屋。
二人出去后,林溪也坐到床沿,与云临面对面坐着。
母子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将吉祥街发生的事情说与纪月笙听。
她听得十分专注。
当听到他们说陌生男人就是她想拜为师父的云岑时,她先是惊讶,随即猛地起身,从床上跳到地上,对着云岑郑重地拜了一下:“师父,请受徒儿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