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璃整个人都钉在了原地。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看著他苍白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的是她曾经最想听到,此刻却最不想听到的那几个字。
她的大脑一片空白,耳朵里嗡嗡作响。不久前,他才在废弃的工厂里,对她声嘶力竭地喊著“我绑”,然后任由那些棍棒砸在身上。不久前,他才在酒吧里,当著所有人的面,替她喝下那杯罚酒,抱著她说“死都不放”。
怎么现在,就要放了?
她故作淡然地点了下头,可垂在身侧的手,指甲已经深深陷进了肉里,她却一点都感觉不到疼。“好啊。”
她的回答快得没有半分犹豫,仿佛早就等著这一天。
“你想什么时候办?”
周时淮的胸口剧烈地起伏了一下,那道才缝合不久的伤口被牵扯著,传来一阵闷痛。他把那点痛压了下去。
“等你出院,我伤也养得差不多了,就去。”
“行。”宋安璃应下,再也说不出第二个字。
她没有再看他,转身就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直到手搭上冰冷的门把手,她才停住,没有回头。“那你……好好养伤。”
门被关上。
走廊里的灯光白得刺眼。宋安リ背靠著门板,身体里的所有力气都被抽乾了,顺著门一点点滑坐在地上。
她把脸埋进膝盖里,眼泪毫无徵兆地决堤,汹涌得让她无法呼吸。
李砚提著刚买来的午餐,从电梯里出来,一拐弯,就看到了缩在墙角,肩膀抖得不成样子的宋安璃。
“安璃姐?你怎么了?”
他赶紧跑过去,蹲下身。
宋安璃没抬头,只是摇了摇。
李砚看著她这副样子,再联想到里面那位爷的德行,火气“噌”地一下就上来了。他把饭盒往地上一放,想都没想,一把推开了病房的门。
“淮哥!你又欺负安璃姐了是不是!”
周时淮正偏头看著窗外,听到声音,转了回来。
“你出去。”
“我不出去!”李砚几步衝到床边,气得口不择言,“你到底跟她说什么了?把人弄成那样!你知不知道你差点就死了!你为了她命都不要了,现在人醒了,你又甩脸子给谁看!”
“我答应了。”周时淮开口。
“答应什么了?”
“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