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砚脑子嗡的一下,像是没听清。“你说什么?你他妈是不是被打傻了!”
他指著周时淮的鼻子,“你了那么大工夫,送砸钱,命都豁出去了,不就是想跟她好好过日子?现在你跟我说你要离婚?”
周时淮没吭声,只是靠在床头,闭上了眼睛。
“你说话啊!”李砚上去就想抓他领子,看到他身上的伤又停住了手。
“现在不一样了。”周时淮终於又开了口,声音里全是疲惫,“老爷子身体越来越差,我那个二叔,已经等不及了。”
他睁开眼,眼球上全是红血丝。
“这次的事,根本不是衝著她去的。”
“他们冲的是我,她不过是个最好用的饵。”
李砚一下就没了声。
他跟著周时淮这么多年,周家那些腌臢事,他比谁都清楚。
“只要她还是周太太一天,她就一天不得安寧。”周时淮的指尖在被面上轻轻敲著,“我不能再把她卷进来了。”
放手,才是对她最好的保护。
李砚看著他这副样子,所有想骂人的话都堵在了喉咙里。他抬手抹了把脸,最后只憋出一句,“操蛋的命运。”
宋安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病房的。
她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也不见。脑子里反覆回想著周时淮说离婚时那副冷漠的样子。
她想不通。
为什么?
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她甚至已经开始动摇,开始相信那些不是骗局。可他却在这个时候,亲手把她推开了。
几天后,宋安璃出院了。
她身上的外伤已经结痂,心里的那道口子,却还在淌著血。
宋安璃站在病房窗户前,楼下园里有人走动,她没看。她划开手机屏幕,指尖停顿,最后还是点开通话记录,按下了置顶的那个名字。
铃声响了四五下,才被接起来。
“餵。”
宋安璃的手指收紧,手机外壳硌著掌心。
“我出院了,什么时候有时间?”
那头静了几秒。
“明天上午九点,民政局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