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上不乏有好男风之徒,各个都神色风流邪恶,有了看中之人。
擢选花魁这事本来就是一个噱头,对于普通百姓是卖艺不卖身,可碰上了达官贵人,又是另一种说法了。
尤其是花魁,一般都是上位者的囊中之物。
很快,男子的花魁选出了,是一曲琴音便动人心弦的小倌。
他不是长相最好看的,身材最好的,眼神最媚的,可是他是最清冷又柔情的。
他面若桃红,眉眼柔和,皮肤细腻,最合当下男风之爱好,想要引人折了他。
小倌夺了魁,肯定是高兴的,只是他眼中的笑意却并不达眼底,稍稍僵硬
地站着,台下不乏揶揄好色的眼神,他仿佛浑身被扒光,被人肆意打量,肆意侵犯他。
姜水芙知道,他想要这个花魁,花魁的身份有利于他的生存,却又不敢要,因为要了,就代表着要去伺候权贵。
要不然他也不会刻意收敛水平,她更不会说那些话了。
只是事已至此,她亦不能帮他,于是立即起身。
男子的花魁选完了,她也可以去办正事了。
女子的花魁还在如火如荼地进行之中,不过清一色都是些大美人,清冷的,狐媚的,应有尽有。
姜水芙带着蟠桃离开座位,只是人太多了,这些人又两眼放光,盯着台上的美人不肯移开视线,活活像饿死鬼。
人多了就容易出事故,尽管她如何注意,还是一个不留神被推搡了下。
这些饿死鬼嫌她太碍眼了,推得十分用力,她身子瞬间踉踉跄跄,很快就要摔倒在地。
在她即将面朝地花容失色之时,说时迟那时快,一只雄性气息十足的手轻易地擒住她的肩膀,稳住了她的身子。
姜水芙警铃大作,又是这双大手,从前无数次她都被一双经脉暴起的手接住,她不禁有些颤抖。
抬头的瞬间,那只大手似乎是意识到了她的紧张,松了手。
只是这一松手,她又倾斜了要倒地,就在她以为今日逃不开此劫之时,一把未出鞘的赤焰火莲剑拦腰救了她。
与此同时,一道不羁的嗓音出声:“好巧,姜女娘。”
姜水芙放心了,她竟然有一瞬间以为此人是远在京城的沈极昭。
但仔细一想,怎么可能,他来这里做甚,京城那么多事,又有美人,失心疯才会来吧。
好不容易从人堆里挤出来的蟠桃见状去扶住姜水芙,只是姜水芙重心不稳,蟠桃拉扯的时候她越发不稳。
何碑卿却并没有多余的动作,她的眸子朝他望了一眼,他朝她勾了勾唇。
她明白,这是他客套的笑,男女授受不亲,他并不想为救她搭上自己的名声。
此种情况下,揽腰是最好的选择,可他要是揽了她的腰,又怎能说的清楚。
她也不愿被人触碰,只好紧紧地握住腰下的剑,依靠着剑的力道试图站直身子。
只是这剑太过硌人,上面火莲的纹路烧得她手心一烫,她的指尖不受控地划过剑身,面前这男人却眉心微动,小幅度地扯回了剑。
姜水芙瞬间向前一扑,何碑卿只好再次将剑递给了她,不过,这次,只堪堪给了她剑端。
她抓住这剑端,身后的蟠桃发挥她的力量一下子抓住了她,将她身子回正。
她拍了拍胸口,缓过来后悄咪咪地剜了他一眼,他倒是喜爱他的剑,她娇嫩的指甲难不成能真的给他的宝贝划个口子吗?
除此之外,她的眼神带着点点疑惑,怎么又是他。
何碑卿不知道她为什么每次看到他都要露出这种表情,他也不想深究,只收回了手中的剑,爱惜地抚了抚:
“姜女娘上次的话不准,今日,我们又遇见了,想必,此后也多的是机会见面,只是,下官不曾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女娘。”
姜水芙听懂了他的意思,却又不明白她来逛青楼,干他何事。
她又仔细地打量了他,穿得像个花蝴蝶似的,暗红色的袍子,不亏是来消遣的,配上他的红唇,当真招女人的很。
她不屑道:
“将军百忙之中都能抽空来,我为何来不得?”
这是她在说他不仅多管闲事,还讽刺他为了女人不务正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