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北翎在咖色风衣外,又顺了一条邢禹的浅灰色围巾,松松绕在颈间。
出门时,邢禹穿了件藏蓝色长款大衣,颈间同样围了一条深灰色的围巾。
楚北翎莞尔,心想,这不又巧了,情侣装。
——想出去瞎晃,当显眼包,炫耀给所有人看。
下楼时,他瞥见被自己遗忘的车并排停在邢禹的西装暴徒旁。
楚北翎挑挑眉,抓住他的衣领,将人扯过来:“真贴心。”他在他唇上吸。吮了一下,算作奖励。
邢禹抓住往后退半步的楚大爷,将人扣在怀里与他接了一个又长又深的吻。
直到楚北翎下意识地攥紧他腰侧的大衣布料,邢禹才意犹未尽地松开他,指腹不经意擦过他湿润的下唇。
他眼底含着笑意,嗓音带着餍足的沙哑:“不客气,应该的。”
话音刚落,邢禹已转身,径自走向驾驶室,剪裁得体的大衣版型很好的突出了肩宽窄腰的身材,活脱脱一个‘西装暴徒’。
“等等。”楚北翎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气息已经平稳许多。
邢禹停下脚步回眸。
“西装暴徒。”楚北翎喘口气,才将继续说:“我想开一下你的西装暴徒。”
邢禹拉开车门的手顿在半空,过了半秒,抬手将车钥匙抛过去,金属钥匙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被楚北翎稳稳接住。
两人交换了位置,楚北翎坐进驾驶座,熟练地调整座椅和后视镜,他侧过身,凑近副驾,戳了戳邢禹的脸颊:“你刚刚在期待什么?”
邢禹撩了撩眼皮:“我没有车有吸引力是吗!”
楚北翎发动车子,引擎发出一声低沉悦耳的轰鸣声,他笑嘻嘻回嘴,故意拖长调子:“当然……什么车都是。”
邢禹睨他一眼:“还想不想出去了。”
楚北翎挂档间隙腾出手,薅了一把他头发,“啧,倒打一耙,满脑子黄色废料。”
邢禹拿开他作乱的爪子,好整以暇地靠在真皮座椅里,幽幽扫向他:“行,你清高,你了不起,你今晚睡沙发。”
“?”这是什么,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玩脱了。
楚北翎咬了咬唇,硬着头皮回嘴:“没关系,你家沙发挺宽的,应该能把我装下。”
邢禹笑笑,“嗯,是挺宽的。”
“……”如果不是现在正在驾驶,安全第一,楚北翎绝对扑过去,咬邢禹十下八下。
今天周末,加上天气不错,出来游玩晒太阳的不止他们,一路望出去,全都是车流,暴躁的RS7只能跟着拥挤的车流缓慢移动着。
走走停停,又少了对抗斗嘴,他们很自然的聊起关于动画《云外剑歌》的项目,后来话题慢慢转移到楚北翎身上。
他简单说了一下自己这些年的经历。
不过没说得特别细,只说,不能画画后改了专业,他当时没有国内的高考成绩以及毕业证,如果要申请新加坡的大学,只能从头再来重新学习考试,用SATACT+AP申请NUS,他准备一年半的时间才申请上。
楚北翎以为申请学校已经是最难的,但是真正上课,才发现,不适应的语言环境才是最难的。
NUS是全英文授课,他的母语不是英文,哪怕在国内英语再好,也没有那个语言环境,刚开始Professor讲课,他完全跟不上,上课需要录音笔全程录音,课后回顾逐字逐句翻译才行。
这种听懂了又没完全听懂,中英文来回切换语言系统失效的情况,一直到三个月后,他才逐渐习惯并能随意切换语言,跟上Professor讲课。
楚北翎说得轻松,从头再来以及申请NUS,不用说,邢禹都知道,他付出了多少,又有将自己打碎重组了几次,自我构建了多少,才能做到如今这样。
——一如既往的优秀,闪闪发光。
邢禹不能深想,一想心脏就疼得不行。
偏楚北翎还这样云淡风轻,他不知道应该夸一句楚番番真厉害,还是应该直言挑破。
不用这样要强的,你可以哭,也可以难过,更可以抱怨我,而不是一直强撑装作没事。
“美院生活呢,怎么样?”楚北翎语气里带着许多好奇。
邢禹压下汹涌情绪,看他一眼,还是实话实说了:“艺术氛围不是虚的,‘怪’也是常态,任何个性在美院都会被尊重。
老师会甩个模糊概念给你,剩下全要自己想象,自由有多大,压力就有多大,被逼着不断思考,探索,突破舒适区,批评甚至非常尖锐,心脏要强,要学会接刀,也要为自己辩护,熬夜是家常便饭,DDL是第一生产力。
既能实操玩得了电焊,锯子,刮腻子又能掰扯艺术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