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审美,思维,表达,生活方式都会被重塑,还要更敏锐的观察世界,更勇敢,哪怕是笨重的表达自我,包容的看待个体差异。”
楚北翎抽空看他一眼,有些羡慕也有些遗憾:“听起来很有意思。”
“嗯,很有意思,疯也是常态,比在西高还要疯,一起把墙皮啃掉再补回去,在美院都是犯病轻的。”邢禹说。
楚北翎:“有多疯?”
邢禹笑说:“任何行为在美院,都会被认为是正常的,哪怕裸奔,看到的人也只会先楞一下,然后下意识想,他是不是又在做什么行为艺术,或者毕设,而不是直接报警。”
楚北翎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没忍住噗嗤笑出声,肩膀微微抖动,笑里又很多感慨:“感觉很正常,是画到抽风的美术生能干出来的事。”
邢禹看着他的侧脸,接着说下去,语气还算轻松:“对了,美院有流传甚广的名言,你听了肯定觉得有意思。”
楚北翎侧过头,对上他的视线:“什么?”他又看向路况。
邢禹:“我们不歧视异性恋。”
楚北翎懵了一瞬,随后低笑出声:“真的假的?”
邢禹:“红烧的。”
楚北翎低笑,不置是否。
无论是清蒸的,还是红烧的,美院强大的包容性一定是真的,就和当年他们在西高,林听岛会尊重他们所有人的个性,希望他们能尊重内心,自由探索,在不触及法律道德校规的情况下,肆意发展向阳而生。
当然画画抽象,是绝对不可以的。
他一直遗憾自己没去美院,如今听邢禹这么说,多少能窥见,当年邢禹在美院时的状态,那个他向往,又深知非常包容的艺术殿堂。
楚北翎有些遗憾自己当年没去成,可他又发自内心的觉得有趣。
午后阳光正盛,他们没有目的地,只是跟着前方车辆,像片随风飘荡的叶子,竟不知不觉飘回闸弄口。
昔日熟悉的旧街,除了周遭停车带多了许多车辆以及换了新商铺,全新的LED招牌,时间仿佛在这里摁上暂停键,并没有带走多少痕迹。
这里的一切,连空气,似乎都在努力维系特有的宁静与安逸,几乎和记忆中别无二致。
旧社区管理不严,外来车辆扫描过车牌就能被放进去,楚北翎在当年的单元楼下绕了一圈,找了个空位,将停稳车。
两人一道下车,楚北翎站在单元楼下,目光扫过熟悉的阳台:“不知道,我们的邻居们,还在不在。”
邢禹只知道,这些年闸弄口人来人往,大多数老住户搬去更繁华的地段,现状如何他也不清楚,已经很久没有回来了。
楚北翎抬抬下巴:“上去看看。”
一路往上,单元楼还是当年那栋,只是所有住户都换上全新更高档的防盗门与密码锁。
他和邢禹曾经住过的房子,门牌号没有变,深灰色的新门和摆放在门口的鞋柜,已全然不是记忆中的模样,除了当年陈奶奶住的家,那扇依旧如故的门,其他一切全变了。
今天回来是计划之外,邢禹没有带陈奶奶家的钥匙,他们进不去,只能空空在楼梯间驻足停留。
住在对面四楼的一家三口,原本摆放着爬爬垫和小孩玩具的空荡客厅,已经换回茶几,沙发旁,还多了一架棕色钢琴。
当年和爸爸妈妈一起玩老鹰捉小鸡的小女孩,已经长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此时正在弹钢琴,声音传过来。
旧社区隔音一向不怎么好,楼上楼下一点动静就能听得一清二楚,楼下炒菜的爆锅,小朋友因为作业问题被训斥,台词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堪比现场直播。
此时,不知道几楼的夫妻突然开始吵架,声音回荡在楼道里,对面原本弹钢琴的小女孩顿住,只几秒钟,就换了一首《匆匆那年》。
富有感情,略带伤感的曲调,伴随着吵架声,别说,还挺有一番味道。
楚北翎没忍住笑出声:“这姑娘有点意思。”
邢禹也笑,目光扫向那扇陌生的家门,又看向楚北翎:“耳朵还挺尖,一下子就找到合适又应景的BGM,还能及时弹出来,看样子准备了很久,就等这一天。”
楚北翎掏出手机,打开录像功能,对准邢禹:“阿禹哥哥,既然人家都送了这么一首歌,我们也来应个景。”
第110章N-间奏
邢禹下意识地抗拒,可眼下氛围又实在太好,只一瞬间就恢复原状,任凭楚北翎拿着摄像头对准他。
楚北翎敏锐察觉出他的抗拒,也恰好此时对面那首《匆匆那年》结束。
他及时关掉手机,收回口袋里,笑道:“魔法时间到此结束,现在是新的一天。”
邢禹手顿了一下,捉住他,将人拉进怀里在他唇上落下一个吻:“以后每一天都是。”
楚北翎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