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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之礼（第2页）

两人坐在藤萝棚下，阳光透过花叶的缝隙漏下来，在桌布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金粉。夏栖迟点燃蜡烛，火苗在微风里轻轻晃，映得他眼底的光温柔得像化了的春水，能把人溺进去。

“许个愿吧。”他的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了什么。

冬以安闭上眼睛，指尖无意识地卷着桌布的流苏。他想起高三生日那天，自己许的愿是“愿夏栖迟永远在身边”，如今这愿望早已生根发芽，却又生出新的期盼——想和眼前这人，把寻常日子过成永恒，像藤萝缠着木棚，像薄荷挨着樱花，不必轰轰烈烈，却能在岁月里，长成彼此的模样。

“吹蜡烛吧。”夏栖迟的声音裹着笑意。

蜡烛熄灭的瞬间，藤萝棚忽然飘起了花瓣雨。粉色的樱花、紫色的藤萝、白色的野菊，纷纷扬扬地落下来，沾在发间、肩头，像场温柔的雪。冬以安抬头时，看见夏栖迟正站在棚顶的木梯上，怀里捧着个竹篮，正把收集来的花瓣轻轻撒下，阳光穿过他的发梢，在他身上镀了层金，美得像场不真实的梦，让人不敢触碰。

“喜欢吗？”他从木梯上跳下来，发梢沾着片紫色的藤萝花，像别了枚雅致的簪，“问过山民，说今日的风是顺的，能把所有的祝福，都吹到你身边。”

冬以安扑进他怀里，鼻尖蹭着他的胸口，闻到了熟悉的雪松香混着花瓣的甜，像把整个春天都抱在了怀里。“喜欢，”他的声音带着哽咽，泪水砸在对方的衬衫上，洇出小小的痕，“夏栖迟，我好喜欢。”

夏栖迟抱着他，下巴抵在发顶，指尖轻轻拍着他的背，像在安抚一只受了委屈的小猫。“还有个礼物。”他从口袋里掏出个丝绒盒子，打开时，里面躺着枚戒指，铂金的指环上，嵌着两颗交缠的宝石，一颗是薄荷绿的碧玺，一颗是樱花粉的托帕石，中间用碎钻连成了心形，在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把银河揉碎了嵌在上面。

“我设计的，”他的声音有些发紧，指尖微微发颤，“碧玺的硬度是7。5，托帕石是8，都是经得住磨的——就像我们，日子再糙，也能把彼此磨得更亮。”

冬以安没等他说完，便主动伸出了手。戒指套进无名指的刹那，冰凉的金属贴着皮肤，却烫得人心脏发颤。他忽然想起V010说的那句话：“好的感情从不是琉璃盏，碰不得摔不得，而是像河底的鹅卵石，被岁月的水流磨去了棱角，却愈发温润，能把日子过成河，缓缓地淌。”

夕阳西下时，他们坐在藤萝棚下分食蛋糕。奶油甜得恰到好处，像此刻的心情，多一分则腻，少一分则淡。远处的山风吹过，带来草木的清香，藤萝花的花瓣落在蛋糕上，像给甜蜜又覆了层温柔的滤镜，连时光都慢了下来。

“你知道吗，”冬以安忽然开口，指尖转动着戒指，宝石在夕阳下闪着光，“我从前总觉得，生日不过是时间的刻度，冷硬得很。遇见你才懂，仪式感从不是铺张，而是让被爱的人知道，你的每个瞬间，都被人妥帖地收进了心尖，像藏进锦囊的珍宝，时时念着，刻刻记着。”

夏栖迟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指尖凑到唇边，轻轻吻了吻，触感温软，像吻着块暖玉。“于我而言，你的存在，本身就是最该庆祝的事。”他的目光落在交缠的宝石上，认真得像在做实验，“就像星星要等夜空才亮，薄荷要等阳光才青，我要等你，才算完整。”

回去的路上，车子驶过溪边时，冬以安忽然让夏栖迟停下车。他跑到溪边，捡起块扁平的鹅卵石，用指甲在上面画了个小小的笑脸，然后放进水里，看着它顺着水流漂向远方，像只载着秘密的船。

“在做什么？”夏栖迟走过来，从身后抱住他，胸膛的温度透过衬衫传过来，稳得让人安心。

“给未来的我们留封信。”冬以安靠在他怀里，看着那块石头越来越远，最终变成个模糊的点，“等我们老了，再来这里找，若是找到了，就说明连时光都在帮我们记着今天。”

夏栖迟笑了，下巴抵在他的发顶，呼吸拂过他的颈窝，带着点痒：“就算找不到也无妨，我会把今日的每一秒都刻进骨里，比石头还硬，比岁月还长。”

回到实验室时，夜已深了。V010的脑波图谱在屏幕上温柔起伏，像条安静的河，香氛仪还在轻轻吐着雾，樱花与薄荷的气息缠缠绕绕，把整个实验室都裹进了温柔的梦里。

夏栖迟从身后抱着冬以安，两人一同望着玻璃罩里的樱花苗。那些花苞又鼓了些，像在积蓄着绽放的力量，连空气里，都能闻到隐隐的花香。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们交握的手上投下长长的影，无名指上的戒指闪着光，像把时光的印，牢牢盖在了彼此的生命里。

“你看，”冬以安的声音很轻，带着点困意，像羽毛落在心尖，“它们快要开了。”

“嗯，”夏栖迟吻了吻他的发顶，声音温柔得像叹息，“就像我们的日子，会一寸寸，长成想要的模样。”

窗外的樱花园里，夜莺唱起了晚安曲，声音婉转得像首情诗。实验室的灯光亮着，映着两个依偎的身影，映着花房里即将绽放的花苞，映着那些藏在仪式感里的爱意——原来最好的生日，从不是奢华的派对，不是昂贵的礼物，而是有人愿意把你的寻常日子，过成值得反复回味的诗。是清晨的花瓣雨，是午后的藤萝棚，是傍晚的鹅卵石，是深夜里相握的手，是知道无论岁月如何流转，总有一个人站在你身边，用最温柔的仪式，为你证明：你是他生命里，最该被珍视的存在。

就像此刻，世界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呼吸，而那枚嵌着两颗宝石的戒指，正随着心跳轻轻晃动，像在低语：以时光为笺，以心跳为印，我对你的爱，是刻在岁月里的永恒，生生不息，岁岁年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