震慑完了,李恭对李岸夫妻道:“你们马上带七郎、九郎去萧家赔罪,诚心赔,别在人家打骂孩子玩虚的,要打回来打,一人十鞭,另罚闭门一月抄祖宗家训,每日至少两篇交我检查。还有,明天再去当年被他们欺负的村童家里走一趟,朝那孩子赔礼。”
七郎、九郎:“……”
。
忠毅侯府,萧瑀回来时天都黑了。
罗芙直接在前院等的他,见这人被冻白了脸全身直冒寒气,罗芙叫平安去厨房端碗姜汤,再把人拉进次间询问:“究竟去哪了?”
但凡他经常晚归,她也不会如此牵肠挂肚。
萧瑀要闹大此事,就没想瞒着妻子,一边换上干净的外袍一边语气平常地解释原委。
罗芙呆住了,短短几个瞬间,她的脑海里冒出数个纷杂念头,譬如老国公恼羞成怒后会不会记萧瑀乃至整个萧家一笔,譬如老国公回家狠揍两个孙子一顿,国公夫人会不会因为心疼乖孙让她在京城的贵妇圈中难以立足……
这时,一双冷冰冰的大手握住她的手,罗芙抬头,对上了萧瑀那双过分平静的眼睛:“我从未做过亏心事,你更不该受我连累,等老国公还了你我公道,城内与我有过过节的权贵子弟应该都不敢再欺辱于你。”
罗芙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萧瑀顶着冬日的寒风在城外等候那么久,为的是替她出头。
这叫她如何再责怪他的冒失可能会引来无穷麻烦?
为免被萧瑀看出她的不赞同,罗芙颇受触动般靠进他怀里,心疼道:“我又没怪你,你怎么这么傻,那可是定国公,你一个读书人,就不怕他护短徇私打你一顿替孙子们出气?”
萧瑀:“老国公不是这种人。”
罗芙:“万一他是呢?”
萧瑀:“那我就去御史台告他无故殴打百姓。”
罗芙:“万一他们官官相护,根本不受理你的官司?”
萧瑀:“京城那么多御史,我不信老国公能只手遮天,果真如此,我便直接去皇城外喊冤。”
罗芙:“……”
怕从萧瑀口中听到更多的惊人之语,罗芙不敢再“万一”了,而此时回想婆母当初说萧瑀言语耿直经常得罪人,罗芙终于明白了其中的真意。
心突突地直跳,罗芙手脚发凉地安慰自己:“希望如你所说,老国公不是那种人吧。”
至于国公夫人、李三夫人会不会为此记恨她,反正萧瑀已经闹大了,她多想无用,大不了以后碰面时见招拆招!
平安端了姜汤来,罗芙趁机与萧瑀拉开距离,看着他不缓不急地喝了大半碗,苍白的脸慢慢恢复血色。
刚喝完,万和堂那边派小丫鬟过来传话,说国公府的三爷李岸携子登门,侯爷叫夫妻俩去二进院的忠正堂待客。
小丫鬟退下后,萧瑀朝妻子笑道:“老国公果然是守礼之人。”
罗芙回他一笑,其实更想翻这愣头青一个白眼。
不多时,夫妻俩在忠正堂外跟闻讯赶来的萧璘、李淮云夫妻碰上了,走进去,发现萧琥、杨延桢夫妻已经到了,正与萧荣、邓氏一起待客。
罗芙的视线直接投向了坐在客位的李三爷,对方穿了一件深蓝色的锦袍,年近四旬,面容刚毅端肃,在他身后一左一右地站着两个孩子,十五六岁模样的应该是李七郎,又壮又胖的便是白日见过的李九郎。
所有人齐聚中堂后,萧璘、萧瑀先带着各自的妻子朝李岸行礼,都随着李淮云唤他“三叔”。
李岸微微颔首,免了四人的礼。
两对夫妻再站到了萧琥夫妻一侧,空出中间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