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李岸让两个儿子站到中间接受萧家众人的审视,由他道出三年前兄弟俩的劣行:“……混账东西,三公子良言相劝,你们非但不知悔改还教唆护卫朝三公子动手,还不快向三公子赔罪?”
第一次听说此事的萧荣、邓氏等人还震惊着,李七郎、李九郎顶着父亲如刀的视线,转身朝萧瑀赔罪:“我们知错了,还请三公子宽恕。”
萧瑀扶正兄弟俩,见李七郎确实像诚心悔过的,李九郎目光躲闪更像畏惧家中长辈才走的这一趟,他也没有多说,简单道:“过而能改,善莫大焉,望你们将来都能长成顶天立地的英雄良将,不负李家百年英名。”
兄弟俩再次行礼。
礼毕,李岸只让李七郎退回他身边,李九郎明白父亲的意思,胖脸一热,朝罗芙躬身道:“白日我不该拿石头偷袭夫人,我错了,请夫人责罚。”
李家赔罪的诚意十足,罗芙岂会揪着不放,摸摸男娃的脑顶,道:“知错就好,以后不要犯了。”
李九郎讪讪应了,扭头望向父亲。
李岸叫他也退下,然后离席而起,亲自朝萧瑀行谢礼道:“我在营里当差,平时早出晚归疏忽了对他们兄弟的教导,幸得元直一番苦心指点,使得我可以及时督促他们改邪归正,免得他们继续在外横行霸道败坏李家家风。”
萧瑀:“三叔言重了,都是自家亲戚,三叔与老国公不怪我多事便好。”
两人谦让一番,李岸又向罗芙表达了歉意。
全程没有萧荣等人插嘴的机会,直到送走李岸父子,萧家一家人才得以就此事畅所欲言。
不顾儿媳妇们在场,萧荣劈头盖脸将萧瑀骂了一顿:“你看不惯他们欺负村童,出手阻止就够了,为何还要将人家绑在树上射弹弓?换成我这样对你,你受得了?”
这是李恭胸襟宽广才没有计较,换个小肚鸡肠的,不屑对付儿子,也要给他这个老子使绊子。
包括今晚,谁知道李恭是不是做场面子活,心里已经将他们父子记在账本上了,只待合适的时机出手?
萧荣真是气死了,他在权贵中间钻营容易吗,结果他给权贵当孙子,儿子却敢给权贵们当老子,专给自家招仇惹恨!
萧璘素来站父亲这边,同样不快地瞪着三弟。
萧瑀嗤笑:“父亲何时见过我仗势欺人?”
萧荣:“你还用仗势欺人?我没势给你仗你都敢殴打国公府的子弟,我真有势,天都能被你捅破!”
邓氏挡在父子俩中间,劝萧荣:“行了,人家国公府都没计较,你还嚷嚷什么,我饿了,快传饭吧,你们也都散了吧,各回各院吃饭去。”
萧琥夫妻、萧璘夫妻最先走了,萧瑀要去拿李岸给妻子的赔礼,他这一伸手,萧荣见了更气,亲儿子皮糙肉厚早不怕他的骂,萧荣便横了儿媳妇一眼:“小孩子扔个石头也值得回家告状。”
如果儿媳妇没跟儿子告状,儿子就不会去找定国公,那点过节自然而然就消了。
罗芙嫁过来快一个月了,与早出晚归的公爹根本见不上几面,不用打交道便不在乎公爹喜不喜欢她,只委屈畏缩地望向婆母,仿佛担心婆母也会怪到她头上。
又爱笑又嘴甜的小儿媳被丈夫吓成这样,邓氏的火气也窜了上来,一手掐腰一手指着萧荣的眼珠子:“你瞪什么瞪?芙儿无辜挨打还挨出错了?冤家是老三结的,老三不去解了,今日李九郎敢砸芙儿,过阵子他就敢砸我!好啊,你是不是盼着我被他砸死,好给你腾地方让你娶个年轻貌美的高门媳妇?”
萧荣:“……”
萧瑀趁机拉上妻子就要走。
邓氏喊住儿子,将李岸送儿子的另一份谢礼也塞过来:“这是你应得的,拿去。”
萧瑀:“留着公中用吧。”
大哥二哥那边人情走动送礼都走公账,客人登门收的礼也会交给公中,只有送嫂子们的才会交她们自行处置。
萧瑀只是不想委屈妻子,自己不贪。
邓氏这才放下东西,继续跟死鬼丈夫理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