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定睛望去。
二正一反。
这一次竟不是大“囍”,只是喜。
这段牢不可破的孽缘,总算有了一丝松动之机。
扶玉心情大好。
*
是夜,她竟入了梦。
扶玉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几千年没做过梦了。
修到她这样的境界,早已灵台清明,心如澄镜。
今日却不知何故,意外踏进一幕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的情境之中。
邪魔战场。
红。铺天盖地的红。
她低头看自己,身上白衣被乌红的浓云映成难看的血色。
周围更不必说,泥土沁了血,一片深黑。
战桩、枯木、血海尸山。
扶玉知道是梦,信步踏着半凝固的血浆行走。
她可以轻易脱离梦境,但她此刻无所事事,实无必要多此一举。
走走看看便是了。
她倒是没想过要在梦里见到谁。
毕竟像他那种死法,连入梦的因果都灭得干净。
她是不会梦见他的。
身旁不时有邪魔奔过,顾不上她,都在疯逃。
扶玉逆着它们逃亡的方向走。
她和君不渡在一起的时候,已经极少亲自上战场了。
像这样的小场面,都是交给徒子徒孙历练。
在她的记忆里,君不渡永远都是一副不染红尘、无情无欲的慈悲仙人相。随手施展的也是大道法、大神通,拈花似的,平定千万里之外的战况。
“唰——”
扶玉心神掠向前方。
正前方有一座尸骨堆,最高处单膝坐着一个人。
他低垂着头,白发染满黑血,在腥风之中猎猎飘扬。
冷而薄的眼皮微动。
抬眼。
冰冷的、毫无人性的血瞳,与她对上视线。
扶玉:“……”
她、是、不、会、梦、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