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宁涔惴惴不安地靠在索斯怀里,“……他们会发现吗?”
“不会的,别担心。”
宁涔呆呆地垂着眼,喃喃自语:“……我不应该说我杀了一只像人的章鱼……她为什么要报警呢……”
索斯温柔地抚摸他的发顶,一句话都没说。
这天后,宁涔每天睡觉前都会吃安眠药,好处是他能睡一个整觉,坏处是做噩梦也醒不过来。
他变得更加病态地依赖索斯,两人几乎二十四小时待在一起,有时宁涔坐在窗边晒太阳,会突然害怕索斯会抛弃这样的自己。
他什么都没有了,如果索斯抛弃他,他自己一个人根本没办法活下去。
没有哪个正常人能受得了他这种依赖。
宁涔这段时间没去上学,一直待在家里,只有吃过晚饭会出去散会步,这次从医院回来后,连步也不散了。
索斯牵着他的手慢慢摩挲着,“一整天没运动了,出门走走?”
宁涔摇摇头,起身去拿抽屉上的止疼药。
“哪里又疼?”索斯问。
“头疼。”
能睡整觉不代表休息得好,宁涔的睡眠仍是一塌糊涂。
宁涔吃了药,又在沙发上躺下了,索斯把他抱起来,抱到楼上的卧室。
他窝在索斯怀里,安静地等待止疼药起效。
索斯用手指很轻地蹭了蹭他的脸颊,像一片羽毛扫过。
宁涔现在不敢照镜子了,前两天他发现自己的脸色苍白得发灰,两眼无神,整个人病恹恹的,这时他总会想起那些人对他的外貌评价:
“长得很一般嘛,也不怎么好看。”
可是那是他最好看的时候了。
宁涔又往索斯怀里缩了缩,像只怕被主人抛弃的病狗。
身体的孱弱同样也蚕食着宁涔的精神状态,他竟然会因为索斯不再碰他而感到难过。
他一直认为,索斯和他在一起是为了做爱,现在他失去了这个最大的“优势”,索斯或许很快就会扔掉他。
宁涔查过安眠药和止痛药的价格,因为这两种药的副作用极小,且可以长期服用,导致其价格惊人,绝对不是宁涔这种家庭可以负担的。
再一想到他的家,他的妈妈,宁涔彻底近乎绝望。
他太怕那句话从妈妈嘴里说出来——
“宁涔,你应该待在索斯先生身边,不应该回来。”
前襟濡湿一片,索斯勾起宁涔的下巴——泪水正从那双晶亮的眼睛里流出来。
“怎么了,哭什么?”
温暖干燥的指腹替他擦掉眼泪,宁涔听到索斯用那种非常温柔的语调说:“现在怎么哭也没声没响的?”
宁涔把脸埋进索斯的衣服里,瓮声瓮气地问:“你……会不要我吗……”
索斯笑了笑,说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