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雄虫看到了约书亚,怯生生地往后缩了缩,抬起浑浊的复眼,颤抖地望着他,“哥哥……我好难受……”
约书亚走到他身前,屈膝蹲下来,将刚才挣来的钱全部塞进小雄虫手中,嗓音柔和:“去买点蜜浆喝。”
小雄虫连忙摆手:“不可以,哥哥,这是你的钱,我不要这么多!”
约书亚微微笑着:“如果这些钱对你来说能救命,那就值得。”
约书亚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地球语言的腔调,在虫族通用语里显得有些异样。
这么一点钱有什么用呢?或许能买一夜安眠,或者几支更烈的抑制剂,能让他暂时忘记地球的落日和想家的伤情。
小雄虫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手心里那张足以改变他接下来几天命运的纸钞,又抬头看看青年那张在清冷月光下美得近乎虚幻的脸。
就在这时,一只粗壮的手臂从后面按住了约书亚的肩膀,是刚才塞钱给他的那只雄虫。
“小漂亮,怎么跑出来了?我在到处找你。”
约书亚抬头,对上一双雄虫竖瞳。来者穿着第一军团的制服,一把捞起约书亚:“你刚才的舞很精彩,今晚还没结束呢,跟我回去吧。”
约书亚身体一软,柔媚地职业假笑,没有反抗:“是啊,我差点就忘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只小雄虫,然后任由身后的力量将他半推半搂地,重新带回了“虫巢”的大门。
门在身后合上,隔绝了外面那个寒冷的世界,雄虫按着他的腰,将他抵在墙角。
“干什么?”约书亚懒洋洋地笑着,“只卖艺,不卖身。”
雄虫一只手牢牢掐着约书亚的腰,另一只手抬起,用指节蹭过约书亚唇角那颗诱人的小痣,“在‘虫巢’,规矩是由出价高的虫定的,你让我睡一晚上,我倾家荡产也愿意!”
青年一笑,红眸里水光潋滟:“话是这么说,但我的规矩也是规矩,要是我同意陪睡,那你还真就排不上号。”
雄虫咧开嘴,森森黑牙露出半截,“他父的!一只劣等雄虫,哪来的胆子——”
他的话没说完,因为约书亚玩味地伸出舌尖,快速舔过自己下唇,雄虫这才看清,他舌头上戴了一枚蓝宝石舌钉,钉面水泽濡湿,晶亮,昏暗光线下一闪而过。
他漫不经心地勾勾手,勾唇笑着,唇角还有一枚小痣,很性感,仿佛在勾引雄虫亲吻。雄虫没法抵抗诱惑,勾住他裤腰带,脑袋慢慢地靠近他的嘴唇,口干舌燥,想接吻。
约书亚手腕一翻,一枚薄如蝉翼的刀片闪过,无声息地抵在了雄虫腰带下方的脆弱部位。
“阁下,我说了,只卖艺。”刀片微微用力,“再进一步,你恐怕得掂量掂量,是片刻欢愉重要,还是后半生要紧。”
雄虫不敢动,他能感觉到刀片的锋利和持刀者手腕的稳定,这绝不是一个普通脱衣舞虫该有的身手和胆魄!
他眼中的情欲被惊疑和怒火取代,死死盯住约书亚。
约书亚笑着与他对视,几秒后,雄虫松开了掐着他腰的手,后退半步。
约书亚也顺势收起刀片,重新挂上职业假笑,仿佛刚才的针锋相对从未发生:“那么,我今晚的服务,阁下还满意吗?”
雄虫没有回答,只是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约书亚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他靠在墙上,揉了揉被掐痛的腰侧,拢紧了黑色皮衣,深色牛仔裤包裹着修长有力的长腿,双腿交叠着,百无聊赖地甩着刀片玩。
杀心动了,就觉得口渴,双眼也变得猩红,险些压不住暴怒。
侍应生端着酒托盘路过,约书亚随手拿了一杯酒,冷着脸张嘴灌进去。
酒液顺着嘴角往下淌,他没在意,扬手把杯子放在吧台,舌尖卷掉了残余的酒液。
看来这俱乐部是越来越待不下去了。
必须尽快弄到抑制剂,然后想办法搞到离开虫族的舰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