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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26 14替换完毕销假回归（第7页）

这大概是在近二十年的时间里，最让雷蒙感到释怀的瞬间了。

这本来就是一出没有计划的闲聊，听着陈清凡滔滔不绝的国乒新生计划，雷蒙没有打断他，尽管他们刚才在聊的话题还是那位独一无二的意大利人。

但是等陈宣泄完了这些过于激动的情绪——

话题就又绕了回来。

脸蛋有些发红的中国教练又坐回到了椅子上——刚才的他说着说着就站起来比比划划——喝了一杯水、咳嗽了好几声，然后又问他。

“刚才跑题了，话又说回来，你和那个比安奇是怎么回事？原谅我，朋友，我也是个正常人，如果对象是你、奥古斯特·沃尔夫或是安吉洛·比安奇，任谁都会升起好奇心，更何况你和他就占了其中的三分之二。”

这……

雷蒙只能说：“但是，陈，我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我对媒体说的‘我不知道’并不是客套话或是为了掩盖什么，而是我真的不清楚比安奇为什么会………说实话，我连他的手机号码都没有，我和他真的不怎么熟，你还记得我们以前做过的金字塔排序吧？在我这里、在我单方面的认知里，他的分类绝对是属于金字塔的靠下部分。”

陈清凡不由面露讶异，雷蒙没必要在这种事情上对他说谎，所以这一定就是实话。

“那就奇怪了……”陈清凡张嘴喃喃，却终究是因为这并非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如他所说，他也只是有点好奇罢了——很快便为这段和安吉洛·比安奇有关的闲聊画上了句号。

他放松而快乐地调侃道：“好吧，谁能不喜欢古董先生呢？而且，那可是安吉洛·比安奇，他如果想做什么事，多半只是因为他想吧，至少我是无法猜测到他的脑回路的。”

接下来，他们的话题便又转回到了苏舟的身上，一会是雷蒙对苏舟的赞扬，一会又是陈清凡禁不住地对着自家外甥大夸特夸，却又接着板下脸说什么“苏舟还差得远呢，不过是个大男孩罢了”……

这一次的深入谈话是极为愉快的，当餐厅人员告诉他们即将打烊时，他们才意识到，从中午到深夜，他们竟然毫不疲惫地聊了近十二个小时。

这可是足足的半天啊……

雷蒙与陈清凡都下意识地向对方看去，都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极为相似的恍然与震惊。

于是，下一秒，眼神相对的两个人都笑了。

这是绝对会被这一对久别重逢的好友刻入心底的一天，而对于雷蒙·博耶尔来说，这一天却尚未结束。

他回到了酒店，回到了宾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虽然所有人都觉得他是一个温和耐心的好好先生，他也的确是自然而然地——这并不是一种勉强——塑造出了一副绅士的形象，但是就像是那个被他刻在心底的金字塔分层，真正温柔的人，哪里会那么清晰地把认识的人们分为三六九等呢？

对所有人的温柔正是一种疏离与冷漠，对大部分人的温柔也是同样的道理。

拿安吉洛·比安奇来说——

因为他和安吉洛·比安奇之间是真的没有什么故事与交集，所以他当然也不怎么在意这个独一无二的意大利人，确实，他曾经也好奇过安吉洛·比安奇对他的平和，不过也仅仅只是好奇，在稍稍思索过后，却依旧没有什么头绪，雷蒙便也不再关心。

这同样可以套到其他人的身上。

记者们问他，你和安吉洛有什么交集——雷蒙说“我不太清楚”，说完后也没有什么去深想的兴趣。

教练与队友们问他，你是不是帮过比安奇什么——雷蒙的回答同样是“我觉得没有吧，真的没什么印象”。

哦，他的家人不怎么询问和乒乓球有关的事情，他们家的风气就是不把职业工作带回到家里，更何况他早已从家中独立。

总之，几年下来，有不少人问过他这个问题，包括他自己，但是雷蒙对此的思索都不过是浅尝辄止，从来就没有绞尽脑汁。

但是现在就不同了，今天，与他重修旧好的中国朋友也问了这个问题……

……于是雷蒙就自然而然地想，他应该要用上比以前更多的心思，去好好地回忆一下，他有可能会和安吉洛·比安奇产生交集的地方。

这么一回忆……

……还真的被他从完全不被他重视的记忆角落里挖出了一点什么。

这要把时间线拉回到数年之前，那时仍处在乒乓球的上一个时代，也就是安吉洛·比安奇刚刚从橄榄球转向乒乓球、德国队的队长也尚且不是奥古斯特·沃尔夫的时候。

这真的是雷蒙在苦苦思索后唯一能想到的、或许能让他和安吉洛·比安奇产生交集的事情了，那就是在那个全世界的体坛都一致对安吉洛恶语相向时——包括那些并不认为这个橄榄球新星能在乒乓球的世界里闯出什么名堂的意大利本土媒体——他是在那时唯一一个为安吉洛·比安奇说话的人。

用“唯一一个”与“为他说话”这样的形容来定义也不尽然，应该说，在那些说话确实有分量的教练、退役球员、与现役球员里，他确实是唯一一个没有在那时落井下石或含糊其辞的人。

那时的情况大体是这样的。

在那些值得被记者热情报道出去的重量级人物里，除去意大利队的教练表示“需要给他时间”之外，其他教练的态度普遍都不算友好——

【即使那个小子是橄榄球界的皇帝！——更何况他还不是！——有着让时尚界为之疯狂的脸蛋身材与气质！乒乓球的世界也和橄榄球与时尚圈无关！那个脸蛋帅气的小子应该知道乒乓球不是玩具！他完全可以回去拥抱他的橄榄球或者进军娱乐圈！我们不欢迎这种靠着媒体红遍全球的小白脸！】

教练们是绝不喜欢安吉洛·比安奇这种类型的球员的，他简直就像是一个娱乐圈明星忽然说我要搞科研——他的态度把乒乓球看得太轻了，简直就像是在玩闹。

而那些已退役的球员也普遍如此，态度好一些的会施以暗讽【或许比安奇先生应该知道，不是什么运动都适合他】；差一些的则会直接出口讽刺，直言这个男人就该去醒醒脑子。

至于那些现役的重量级球员、特指各个国家队的队长与接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