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了!她看着她爹娘都被当兵的砍头了,她就傻了。”说话的是老狼村的一个村民,叫谢大牛,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
谢大牛吃了窝窝头,又喝了一碗冰凉的水,开始把三天前老狼村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
“那天你们走后,村长第二天就说去县衙报案,说你们和东山上邪人勾结,要拿村子里人当药人。”
“村长走了一天也没回来,村长大儿子就张罗要去县城官道上迎一迎,找了村里两个人跟着去。”
“谁知道,他
们没迎着村长,迎来了一群当兵的,二三十人啊!在咱们村里又吃又喝的。”
“我家最后一点狍子肉都让他们吃没了,这些人吃完了也不走,反而把所有人都叫到村头。”
“他们啥话也不说啊,上来就杀人!”谢大牛捂着脸痛哭起来。
“我们谁也不知道会这样啊,都没拿刀,就硬和他们拼,拼不过,真的拼不过。”
“他们是不是只杀老人孩子和女人?”李初夏问道。
谢大牛茫然的看向李初夏,随即脑海中就出现杀人的场景,哆哆嗦嗦的回道:“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我们这些人…”谢大牛看着一起逃出来的人,恍然大悟:“是!他们就杀女人和老人,孩子好像都抓走了。”
“还有我的两个儿子,我…我不配当爹。”另一个男人边说边扇自己的耳光。
“晨哥儿,我们当时都听你的好了,不知道啊,不知道村长这么坑大家啊!呜呜!我的儿啊。”
几个常年上山打猎的汉子,即使受再严重的伤,从来不掉一滴眼泪,此刻泪水都已决堤。
赵老头跪在老狼村的方向,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老狼村,那里有他们从小到大的回忆,那里有他们的家,还有埋在那里的祖祖辈辈。
是他们盼望着,等征兵结束就可以回去的家,那里是他们的根。
人无根,就如浮萍一样,飘飘荡荡在这世间,毫无安全感。
跟着郑云晨回来的一共是九人,两
个女孩,其余都是男人,两个女孩一个身受重伤,昏迷不醒,一个呆呆傻傻,完全不认人。
而这七个男人,除了衣服破,脸上胡子拉碴,好像都没有受伤。
李初夏低下眼皮,一股强烈的不安涌上心头。
他们在的这座大山或许已经不安全了。
县城,一座三进的大宅院内。
一个身穿白衣,头发半百,有些风仙道骨的一位老者正在悠闲的品茶。
另一个脸色白的不正常的男人站在一旁低头禀报。
“老先生,现在已经抓到壮丁近二千人,可惜老狼村提前跑了几家,没有抓到几个男人,小男孩抓了有二十五个。”
“去老狼村办事的几人,办事不利,你没有看到那些男人,他们的眼中都充斥着想和你们同归于尽的恨意吗?”
脸色惨白的男人额头开始冒汗,立马跪下请罪。
“杀了吧,对我们有恨意的留不得。”风仙道骨的老者用最温和的声音,说着最狠毒的话。
“那些孩子…”惨白脸的男人问道。
“留着,时间会让他们忘掉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