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郁文拿了城防图,先给上面打了一通电话。
接线员不敢擅自决断,忙将电话拿给了长官。
“郁文,么子事啊?”教员一身中山装,翘着腿,手指间夹着烟,坐在沙发上。
每回看见宋郁文的消息,不管是电报、信件还是电话,都心生欢喜。
这样的战争天才、忠诚的勇士,没有人会不喜欢。
“老师,我想上前线。”宋郁文说。
教员意识到气氛的微妙,拿烟的手略一抖动,烟灰便扑簌簌落下了不少,尽数散在破旧的地毯上。
他知晓这个属下的性情,从不意气用事,对权势也不贪婪。他是他最得力的干将,他不怕他好大喜功。
“郁文呐,可是有什么最新的消息?”
若没有十足的把握,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副将,不会打这通电话。两个日理万机的人,不会浪费这样的时间,只是因为彼此挂念而寒暄。
宋郁文是个情绪稳定、克制到几乎没有七情六欲的人,他也佩服他的长官兼知己,嗅觉灵敏,觉察到了什么,才会主动请缨。
“是。我拿到了姑苏、金陵和整个江南的城防图,弹药库,军事基地地图,可以准备春季攻势。”
教员惊喜连连,连烟头也忘记了掐灭,就那么直直掉在木质地板上。
起身单手握着听筒,叉着腰走来走去,雀跃之情尽数写在脸上。
直到被电话线绊住了脚,不能继续走了,才大方笑笑,缓解并不存在的尴尬,说:
“你从何处得来的?我怎么好似没听咱们的地下同志说起过?我不是怀疑你,不怀疑你的能力,更不怀疑你的忠诚,只是好你个郁文,你简直太能干了,连这样的情报机密都能拿的到,电话会议终究不畅通,我觉得我们有必要见上一面,再叫上一些地方的其他同志。”
“教员,我担心我们的通话被监听,恐人多眼杂,还是应当秘密进行。若您相信我,我有十足的把握能打赢这场仗,我愿意立军令状,只要您交给我。”宋郁文远离战场,退居后方管理层许久,提起硝烟弥漫的前线,依旧气宇轩扬、铿锵有力。
长官自然是相信他,只不过担心:“郁文,你的提议,我愿意采纳,只是你身体要紧,如今应当养伤,而不是去前线呕心沥血。你是我的王牌,也是底牌,要留到最后亮剑。稍加不慎,若你像傅绪书一般,锒铛入狱,我不光是损兵折将的事,那会动摇军心、元气大伤。你在,前线哪怕战败,大家看见你的旗帜,都能够东山再起。你若被俘,亦或战死,哪怕损失了一个侦察连,也等同于被消灭了几个师。”
“老师,您的担忧我懂得,可你要勇敢。剑,要去用,才有价值。握在手上唬人,没意义。我会多加小心,我一向学习您的爱兵如子,对于底下的战士多加爱护,更别说我自己的身家性命。”宋郁文说。
“可你的伤,实
在不利于长途奔波,连夜操劳。”长官说。
也是这个时候,有警卫员看见火星子,便急匆匆跑进来。
那烟头还泛着猩红的光,警卫员用脚踩、用毯子扑、浇水,总算将它都扑灭了。
三下两除二,将教员方才走神丢下的烟蒂,扑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