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禾把杯子放在茶几上,坐在他对面,指了指他身上的衣服,“找人给你换的。”
“谁?”他开口的声音沙哑。
肖禾犹豫了一下,说:“找了个男同胞,放心吧。”
司湳懒懒地了然道:“徐季阳。”
肖禾挑了下眉,“睡了这么久,还能这么聪明。”
司湳微微挑起一点嘴角,“不过一天。”
肖禾用手背贴了贴额头,“还好,不烫了。”
司湳抓着她的手拿下来,然后顺势握住她的手腕陷在厚软的被子里,“没休息好,路上淋了雨,早上回来的时候觉得有些不舒服,想着趴一会儿。”
他手掌还带着烫意,触到皮肤时像个发热的暖贴,肖禾就任由他那么握着。
她开口道:“结果一觉睡到了现在。”
“也挺好,醒来就看到你了。”司湳说。
他的声音比刚睡醒好了一些,没那么哑了,但鼻音还很重,听到人耳朵里,总觉得有股黏乎的委屈劲儿。
肖禾从来不觉得自己有什么光辉的奉献精神,但此刻若是有人告诉她去那终年不化的雪山里摘取最圣洁的雪莲以换取司湳的快乐,她想她也是愿意的。
她轻柔道:“好歹坚持一下把衣服换了,我都差点动手了。”
司湳很虚弱地笑了,然后他收了收笑意,说:“我保证,没有下次了。”
肖禾觉得手腕的温度更烫人了,她点点头,“嗯。”
两人沉默了几秒,静静地对视了片刻。
“你不问我吗?”司湳忽然问。
肖禾在那瞬间心里咯噔了一声,其实她很想问,从他醒来的那刻起就想问,这几天去了哪里,经历了什么,是去看…父母了吗?
但是她又害怕听他讲起往事,把那些记忆深处的细枝末节一点点抠出来,再回忆一次,再经历一次,拼出事情的全过程。
那太残忍了。
她怕自己用尽所有语言,也不过流于程式化的安慰,苍白得没有任何力量。
因为那太痛了。
这样的痛,她又丝毫帮不了他。
“问什么?”她开口的声音很弱,带着几分她不想流露出来的难过。
司湳捏了捏她的手腕,“问我去了哪里,去干什么了?”
“虽然很想知道,”肖禾看着他,“但如果你不想说,可以不说。”
“郭老师联系你了。”司湳说。
“嗯。”
“你都知道了?”司湳很淡地问。
“知道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