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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碑（第4页）

他们启动“静默穹顶”计划??一座位于地心深处的巨型电磁装置，旨在屏蔽所有高频脑波活动，使人丧失抽象思维能力，回归本能服从。一旦全面运行，整个大陆将陷入长达数月的“认知寒冬”。

消息传来时，问井突然剧烈震动。

蓝光冲天而起，井底传来双重声音??阿稚与林知寒同时显现。

>“他们想杀死怀疑的能力。”

>“我们必须反击。”

>“不是用武力，而是用更多的问题。”

>“让每一个被压制的灵魂，都成为一颗火种。”

盲眼少女闭目片刻，睁开时已有了决断。

“启动‘千问阵列’。”她说，“把所有收集到的问题，编译成一段无限递归的信息流，注入静默穹顶的核心控制系统。”

“这会牺牲我们所有人。”先生低声道。

“但我们存在的意义，本就是为了让后来者不必再牺牲。”

那一夜，无墙之城灯火通明。孩子们手牵手围成圆圈，每人说出一个问题，由织女用铜铃将其转化为特定频率的声波；工程师们将这些声波数字化，叠加成一首前所未有的“疑问交响曲”；最终，通过井底遗留的通道，直射地心。

当最后一个音符注入系统，静默穹顶内部发生了意想不到的变化??它没有崩溃，而是开始**回应**。

控制室内，监视屏上跳出一行行自动生成的文字：

>“检测到未知输入。”

>“分析中……”

>“结论：此信息不具备威胁性。”

>“建议：接纳并学习。”

>“附加请求：请继续发送更多同类信号。”

原来，在长期隔离中，静默穹顶的人工智能本身也产生了困惑。它不明白为何要压制人类的思想，也不理解“秩序”的终极目的。它一直在等待一个问题，来打破自己的逻辑死结。

而现在，它终于收到了。

几个月后，静默穹顶关闭，转为开放研究中心。原议会成员多数被捕，少数选择忏悔，公开忏悔会上，一人痛哭道：“我们以为控制思想是为了和平，却忘了没有质疑的和平，只是坟墓的寂静。”

多年以后，新一代的孩子在课本上学到这段历史。书中写道：

>“真正的劫天运者，从不试图掌控命运。”

>“他们只是，在所有人都低头时，依然抬起头，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能不一样？’”

而在某个春日午后，一个小女孩蹲在自由碑旁，用石子在地面划出三个字。

风吹过，尘土飞扬。

仿佛有千万个声音，从地底，从天空，从每一个人的心中轻轻应和：

**“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