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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贺（第2页）

【注释】

1畦（qi）径：田间小路，这里喻指文艺方面的常规。

2云韶：黄帝《云门》乐和虞舜《大韶》乐的并称，后泛指宫廷音乐。

3律吕：六律和六吕的合称，泛指音律。

4疾笃：病重。

5绯：红色。赤虬（qiu）：赤色虬龙，神话中仙人的坐骑。

6大古雷文：据李商隐《李贺小传》，为“太古篆”。大，通“太”。

【译文】

李贺的诗歌偏于崇尚奇怪诡谲，用花花草草来组织词句，一个片段一个片段地联缀成文，所创作出来的作品都超迈惊人，决不合乎笔墨文章的常规，当时没有人能效仿他。他的乐府等诗篇，宫廷里的众多乐工都把它们谱成乐曲加以演奏。李贺曾叹息说：“我年纪二十岁还没有实现志向，一生的忧愁之心，像梧桐树叶一样凋谢了啊。”忽然病重，恍恍惚惚中，大白天里看见穿着红衣驾着红色虬龙的仙人腾空而下，手里拿着一封木板书信，写着上古时候的篆文，说：“天上的神帝新建的白玉楼落成，立即召集您去写篇记文啊。”李贺叩头，推辞说母亲衰老生病，那个仙人说：“天上比人间更欢乐，没有痛苦啊。”过了一会儿，窗户中升起浓盛的烟云之气，听到车轮声走得非常快，李贺便断气了。死的时候才二十七岁，没有人不可怜他。

李藩缀集其歌诗，因托贺表兄访所遗失，并加点窜，付以成本，弥年绝迹，及诘之，曰：“每恨其傲忽，其文已焚之矣。”今存十之四五。杜牧为序者五卷，今传。

【注释】

1李藩：字叔翰，元和四年（809）拜门下侍郎，同平章事。缀集：连缀汇集。

2点窜：修改字句。点指删去，窜指改换。

3成本：搜集成的本子。

4傲忽：傲慢。

5杜牧：字牧之，京兆万年（今陕西西安）人，官终中书舍人。以诗成就最高，人称“小杜”，尤长七律和绝句。传见本书卷六。

【译文】

李藩联缀搜集他的歌诗，趁机拜托李贺的表兄寻访所遗漏丢失的作品，并加以修改，还把自己搜集完成的初稿托付给他，好几年都没有音讯，等到问他时，他说：“我每每怨恨他傲慢，他的诗文我已经焚烧掉了。”如今保存下来的才十之四五。杜牧作序的李贺集子共有五卷，流传至今。

○老子曰：“其进锐者其退速。”信然。贺天才俊拔，弱冠而有极名，天夺之速，岂吝也耶？若少假行年，涵养盛德，观其才，不在古人下矣。今兹惜哉！

【注释】

1老子：当为“孟子”之误，引文出自《孟子·尽心上》，意谓前进得迅速的，后退得也快。

2行年：经历过的年岁，此指寿命。

【译文】

○孟子说：“前进迅速的，退却得也快。”确实是这样。李贺天纵之才杰出超群，刚二十岁就有极大的诗名，老天很快把他夺走，难道是吝惜才华？如果稍微再借给他一些岁月，滋润养育盛大品德，看他的才华，成就当不在古人之下啊。如今只有惋惜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