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刘弗陵有先天不足之症,毕竟索勒是可以理解的,先帝刘彻生刘弗陵的时候已经六十三岁了,只是这老年生子还能让刘弗陵没有子嗣不成?
遗传?刘彻虽然二十岁才有的第一个孩子,但那是因为皇后陈阿娇不许他宠幸别的女人,她自己又没有,直到卫子夫有了身孕。
而刘弗陵的皇后上官氏六岁进宫,虽有强大的娘家背景,但只过了两年,上官家就被诛了族,那年她才不过八岁。
小皇后姓上官不姓霍,母亲又已过世,能活就已不易,那还敢管他事?后宫中年年都要选女入宫,宫女更是多得数不过来,马上就到弱冠之年的少年天子正是血气方刚,怎么会没有一儿半女呢?
难道真的是霍大司马暗中作了手脚,不许其他
女人怀孕,只等上官皇后生出皇子来才允许刘弗陵动其他女人?这也不算新鲜事,当年吕后也是这样做的。
“柯木孜,”索勒问道:“能查出他为何没有子嗣吗?是不是有人从中捣鬼?”
看到柯木孜脸微微一红,索勒愣了一下,心说这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哎呀,一着急竟然一点规矩都不讲了,问一个女子男人为什么没有孩子,就算是女医也失礼,更何况柯木孜还是个未婚的妙龄女郎,真是失礼至极!
他正想和柯木孜道个歉,柯木孜已经道:“别的我不知道,不过有一件事我觉得你们肯定都误会那个霍大司马了。”
“什么?”
“就是,不许他宠幸其他女人。”柯木孜到底是行医的,虽然脸已经泛红,还是把话说明白。“这个汉家皇帝的身体状况已不宜近女色,那个霍大司马肯定知道他的身体情况,是在救他的命
。”
原来…是这样?!
索勒心中的疑虑这才消失,却马上又被慌乱替代,帝王无嗣,搞不好天下会大乱的。
柯木孜不知道安静的索勒内心是多么的“波澜起伏”,只说自己的:“有一件事,很奇怪。”
“什么?”索勒再乱也知道柯木孜每说的一个字都有可能改变大汉的历史,所以集中精力去听。
“这个汉家皇帝的脉像很奇怪,他自己的脉膊已经很弱,但是有两种不同的药物在顶着他的身体。”
“什么…意思?”索勒皱着眉头,有些接受无能。
“可能我表达不清楚,你等我想想用汉语怎么说!”柯木孜又在脑中重新组织了语言,才接着道:“他的身体里,有两种不同的药物,应该是长期服食所致…”
“被人投毒?”索勒紧张地截下柯木孜的话。
“不是!”柯木孜摇头:“应该说是…救他性命。”
“怎么讲?”
“本来我为他号脉时没有察觉到异样,他突然咳嗽,扯动了肺经,那两股药劲就出来了,生生压制住了肺经之伤,不然他早咳出血了!”
索勒眨眨眼,快速的将柯木孜的话前后串了一遍,喃喃道:“你的意思是说,这两种药救了天子的命,但是也正是这两种药的长期存在,成了毒药?”
“不错!”柯木孜点头:“如果没有这两种药,他早就死了,有可能死于咳血,有可能是心衰,也有可能死于肾气严重不足。”
柯木孜一直列举出三种命,哪种都可致命,索勒听得直皱眉,却还是在努力地想着办法。
“那…会是什么药?若找到解药,会不会就没事了?”
“我不知道!不过…”柯木孜摇了摇头,转而又道:“不过,我知道其中一种是西域药物。”
“那是什么药?”索勒一听感觉终于看到些希望,毕竟柯木孜是西域胡医,自己又在西域长大,这方面还算知道一二。
没想到柯木孜却摇头道:“我还不知道,我猜测是西域药物,是因为那是西域特有的药性,可西域药物何其多筛到最后也要有几十种,实在看不出来。”
几十种?索勒无声地叹了口气。西域药物不同中原,很多药不是长在雪山上,就是长在曾经是绿洲现在已经是荒漠的地下,这次有幸找到,一场雪一阵风立刻让山川地貌发生变化,再来鬼都找不到,更何况是人!
“那另一种药物是什么?”虽然不抱希望,索勒还是问道。
柯木孜却以摇头代之。
索勒的心瓦凉瓦凉的,柯木孜又给泼上一层冰
:“你要做好准备,脉像上看这个汉家皇帝就是油尽灯枯耗精血了,如我所料不差,一年,不会超过两年!”说完,她还郑重地朝索勒点点头,那眼神在说“你明白的,我就不明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