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前期纠缠的有多复杂,后期行进的就有多迅速。感觉就像是人家早就准备好了,只不过是你的手段或者条件没满足而已,一旦满足,忽然发现对方没穿内衣!
亭里给张凡的感觉就是这样,张凡刚来的时候,各种。。。
夜风拂过山脊,带着草木清冽的气息灌入衣领。张凡没有动,只是静静望着那幅在黑暗中微微发亮的热力图。数据流仍在滚动:木戛寨依从性指数96。7%,塔县远程会诊响应时间缩短至8分12秒,青海果洛站点新增两名“光影伙伴”少年志愿者通过考核。每一个跳动的数字背后,都是一双重新睁开的眼睛,一段被改写的人生轨迹。
他忽然想起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怒江支流暴涨,冲垮了通往马库村的唯一便道。医疗队被困在半山腰,方舱车的电池只剩最后两格电。当时阿?蜷缩在副驾驶座上,抱着装有恒温药盒的背包,嘴唇发白却坚持说:“不能停,明天还有三个孩子要做OCT复查。”张凡记得自己冒雨徒步七公里去最近的基站请求支援时,脚底磨破的皮肉粘在湿透的鞋垫上,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刀尖。可当他回头望见远处山坳里忽明忽暗的手电光??那是村民自发组织的接应队伍举着的灯??那一刻他知道,这条路哪怕再难,也终究有人愿意一起走。
手机震动起来。是闫晓玉发来的消息:“‘烛瞳’系统刚完成语言模块升级,维吾尔语和藏语问诊准确率提升到93。5%。另外……教育部基础教育司来电,想邀请‘光明童声’项目进国家中小学智慧教育平台。”
张凡回复:“告诉他们,我们可以做一期特别节目,让阿?她们用五种民族语言共读《星星的颜色》。”
发送后,他抬头看向星空。高原的夜空清澈得仿佛能看见银河的纹理。他忽然意识到,这些年来自己一直在寻找一种语言??不是医学术语,也不是政策文件里的套话,而是一种能让所有人听懂的、关于希望的语言。而现在,这种语言正在由那些曾经沉默的孩子们亲手编织出来。
下山时天已微亮。晨雾缭绕间,寨子里升起袅袅炊烟。普秀英早早等在门口,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苦荞粥。“长老说你要回来,特意让杀了只老母鸡炖汤。”她笑着递过碗,“孩子们今早排练了一出戏,说是给你准备的惊喜。”
“什么戏?”
“你自己看就知道了。”
祠堂前的晒谷场已被布置成简易舞台。十几名少年穿着各色民族服饰站在中央,背景是一块手绘幕布:蓝天白云下,一群蝴蝶正飞越群山。阿?站在最前方,手里拿着一个扩音喇叭改装的麦克风。
“从前,在一座很高的山上,住着一群看不见世界的孩子。”她的声音清亮如泉,“他们不知道花是什么颜色,也不知道星星会不会眨眼。大人们说,这是命,生来如此。”
台下安静极了。连几只原本在场边啄食的鸡都停了下来。
“直到有一天,一辆银色的车子翻过十八道弯,开进了村子。车上下来一位穿蓝衣服的叔叔,他说:‘你们不是看不见,只是光还没找到路。’”
张凡怔住了。那是他第一次进村时说的话,原话早已模糊,没想到竟被孩子们一字不差地记了下来。
“叔叔带来了会唱歌的眼镜,会讲故事的屏幕,还有一种叫‘依从性’的东西??意思是,只要你每天坚持戴眼镜,蝴蝶就不会死。”阿?顿了顿,转向观众席,“我们学会了测视力、录数据、当小老师。现在,轮到我们把光送出去了。”
话音落下,所有孩子齐声念出最后一句台词:“我是光的信使,我愿照亮别人的路。”
掌声轰然响起。长老拄着拐杖走上前,将一面绣着蝴蝶与星辰的小旗交到张凡手中。“这是我们送给‘光影伙伴’的族徽,”老人的声音沙哑而坚定,“从今天起,你们也是木戛的孩子。”
回程途中,张凡坐在副驾,看着窗外飞驰的风景陷入沉思。车载AI突然播报:“检测到情绪波动异常,是否启动心理疏导模式?”他笑了笑,轻声道:“不用,我只是……太满了。”
抵达昆明已是傍晚。医院门口聚集了不少人。仔细一看,竟是职工家属带着孩子在排队领取新型智能护目镜。这款由“萤火方舱”技术转化而来的产品,内置微型传感器,可实时监测佩戴时长、环境光照强度,并通过蓝牙连接家长手机端生成周报。更特别的是镜腿内侧刻着一句盲文:“你看到的世界,值得清晰。”
闫晓玉迎上来,神色略显凝重:“刚接到青海反馈,有个牧区孩子连续三天未上传数据,定位显示设备处于静止状态。当地气候突变,暴雪封山,村医无法抵达。”
“联系卫星通信车了吗?”张凡立刻问。
“已经派出,但预计至少需要48小时才能打通临时链路。问题是……那孩子有高度近视伴玻璃体混浊史,若延误干预可能引发视网膜脱离。”
张凡沉默片刻,转身走向实验室。“调出他的历史数据曲线,我要做一次逆向推演。”
深夜十一点,创新中心灯火通明。屏幕上,一条红色预警线高高耸起。团队利用AI模型还原出该患儿近一个月的行为模式:每日清晨六点起床放牧,中午短暂归家进食,下午继续外出,戴镜主要集中在夜间室内时段。而过去72小时毫无活动轨迹,结合气象数据显示极端低温与强风,最大概率情况是??孩子被困在某处避风岩穴或倒塌帐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