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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9 重逢的第二乐章 黑与白下（第4页）

音乐响起。

先是单一人声吟诵那封未曾寄出的信：

>“妈妈，我又梦到你了。

>梦里你在厨房切菜，刀声哒哒哒，像小时候的节拍器。

>我多想告诉你，我现在会做饭了，虽然总烧焦。

>我也会弹琴了，虽然还是会哭……”

随后，其他声部依次加入，每人唱的都不是同一段词，而是各自写给逝去亲人、错失爱人、年少自己的私语。旋律基于C-B-D动机发展，却自由流动，毫无拘束。

当所有人齐声唱出最后一句：“对不起，我爱你，再见”时，整个空间仿佛凝固。

寂静持续了将近一分钟。

然后，掌声如潮水般涌起，夹杂着啜泣与低语。

就在这时，后台传来一声轻响。

众人回头，只见一位银发老人缓缓走出，手里拿着一把旧钥匙。

是唐老。

他走到钢琴前，将钥匙插入锁孔，轻轻一转。

“咔嗒”一声。

他坐下，手指落在琴键上，没有演奏《回声》，也没有弹巴赫，而是缓慢、坚定地重复着那个最简单的三音组：C-B-D。

一遍，两遍，十遍……

渐渐地，全场观众自发跟着哼唱起来。有人拉起身边陌生人的手，有人闭目仰头，有人跪坐在地。

舒伯特站在侧台，看着这一幕，泪水滑落。

他知道，这不是终点。

这只是另一种开始。

多年以后，当《歪斜的弦》成为全球上百所学校的第一堂音乐课教材；当“裂痕计划”收录的声音突破十万条；当新一代孩子说起“音乐”时，想到的不再是考级证书，而是某天傍晚风吹树叶的节奏，或是奶奶咳嗽间隙里的哼唱??

人们才会真正明白，那一夜在旧礼堂响起的琴声，究竟意味着什么。

它不是胜利的号角，也不是复仇的宣言。

它是召唤。

召唤每一个曾在黑暗中独自颤抖的灵魂，抬起头，伸出手，说出那句埋藏已久的话：

“我也在这里。”

“我也曾为你弹过一首歌。”

“求求了，快回家练琴吧??

不是为了别人，

是为了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