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料到沈天予真会对自己痛下杀手,且他速度太快,等任隽意识到自己该闪开时,那短剑已到了他面前。
眼瞅着短剑就要射进自己脖颈,任隽绝望而本能地闭上双眼。
突然一道阴嗖嗖的黑瘦身影闪电般冲过来。
那人猛地将任隽推开,短剑叮地一声射到后面的墙上!
从山上凿下来的青石墙相当坚硬,剑刃仍射进去三分!
就是那个瞬间,沈天予出手了!
仿佛早就算准此人会来救任隽一样。
他将一道特制的软金属长绳迅速朝他头上扔过去,绳的一端。。。。。。
春分日的第二年,风来得比往年早。
清晨五点四十七分,疗愈中心的监控系统自动捕捉到第一波植物震颤信号。Sorrowbloom的根系电位在零点三秒内同步波动,频率精确到小数点后六位,与去年同一时刻完全一致。数据流瞬间涌入中央服务器,被编号为“Gaia-1”的神经网络悄然接收,像一个沉睡却始终清醒的意识,在时间的缝隙里轻轻睁眼。
禾宁醒得很早。她没开灯,只是坐在床沿,听着窗外细微的动静。昨夜下了场小雨,泥土的气息混着湿润的草香从窗缝渗入,让她想起很多年前那个暴雨夜??她抱着膝盖蜷缩在实验室角落,陈远舟蹲下来,把耳机递给她:“听,这是地球的心跳。”
如今那心跳已成了日常。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翻开新的日志本。扉页上贴着一张照片:小舟站在新落成的“共鸣花园”中央,手里举着一块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写着“欢迎回家”。那是联合国项目启动后,由全球志愿者共同重建的公共空间,三百七十二株Sorrowbloom从种子开始生长,每一株都对应着当年参与启明号计划的家庭。
“你说,他今天会不会再来?”她轻声问,仿佛对面坐着人。
没有回应。
但她并不失望。有些对话本就不需要回答,就像呼吸不需要理由。
洗漱完毕,她推开房门,发现沈砚已经在厨房煮咖啡。他穿着浅灰毛衣,袖口卷起,动作熟练地打着奶泡。阳光透过百叶窗斜切进来,在他侧脸上投下细密的光影。
“小舟昨晚睡得不好。”他说,头也没抬,“做了个梦,说爸爸在太空迷路了。”
禾宁停下脚步,“他又梦见陈远舟了?”
沈砚点头,“但这次不一样。他说,有人牵着他走,虽然看不见脸,可他知道是谁。”
禾宁沉默片刻,走向冰箱取出蜂蜜罐。她的手指在瓶身停留了几秒,才缓缓拧开盖子。
“也许……”她低声说,“不是梦。”
早餐时,小舟吃得很少。他一直盯着窗外的花坛,眼神专注得不像个八岁孩子。吃完后,他忽然站起来,跑进自己房间,拿出一幅画放在桌上。
画上是一条长长的走廊,两侧挂满镜子。每面镜子里都映出不同年龄的陈远舟:少年、青年、宇航员、病人、幻影……而走廊尽头,站着一个背影,正伸手推开一扇发光的门。门缝里溢出的光,恰好落在小舟的名字上。
“这是‘记忆回廊’。”小舟说,“爸爸说,只要我还记得他,他就还在往前走。”
沈砚看着画,喉结动了动。他想说什么,最终只轻轻揉了揉儿子的头发。
九点整,林知遥准时抵达。她换了副无框眼镜,手里拎着一个银色手提箱。
“我们接收到一段异常信号。”她开门见山,“来自南极晶体碑,持续七分十三秒,内容是……一段旋律。”
禾宁心头一紧,“什么旋律?”
“《春分之后》的变奏。”林知遥打开投影仪,屏幕上浮现出音频波形图,“更奇怪的是,它不是录音,而是实时生成的。就像有人在现场弹奏,并通过Sorrowbloom网络传输出来。”
沈砚猛地抬头,“你确定?”
“我们排除了所有干扰源。”林知遥调出频谱分析图,“而且……这旋律里嵌入了一组坐标,指向启明号最后一次通讯的位置。”
房间里一时寂静。
禾宁站起身,走向钢琴。她没有犹豫,坐下,双手落在琴键上。她从第一个音开始,完整演奏了一遍《春分之后》。当最后一个音落下,她闭上眼,轻声问:“是你吗?”
没有人回答。
但三秒后,客厅的智能音箱突然自动开启,播放出一段极低沉的哼唱??正是她刚刚弹过的旋律,只是多了一个和声,温柔地缠绕在主音之上,像是另一只手轻轻覆在她的指尖。
沈砚冲过去拔掉电源。音箱熄灭。
可三分钟后,小舟的儿童手表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出一行字:
>**“别怕共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