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东笑着道:“怎么,担心我不放人,还是怕我担心你们转投敌营?”
“放心好了我没有那么小气,而且我对你有绝对的信心。”
“既然你想去东川,必然是已经做好了全盘的考量。”
“我当初说过只要你愿意来东威集团工作,我不干涉你的任何决定。”
“既然这件事你已经决定好了,我全权同意!”
“另外,东威集团这边你要人给人,要钱给钱!”
“总之,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保证你的团队正常运转,绝对不会因为这次火灾,受到丝毫的波及。。。。。。
夜深了,城市像一块被水浸透的墨布,沉甸甸地压在地平线上。林小舟坐在“舟记”的吧台后,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台老旧摄像机的外壳。视频早已停止播放,可林舟的声音却还在她耳边回荡,一遍又一遍:“我会一直听着。”
她抬头望向墙上挂着的钟??那是林舟亲手装上的机械挂钟,齿轮咬合的声音清脆而坚定,仿佛时间本身也因他的存在而有了心跳。七十年过去,这钟从未停过,连维修工都说不出它为何能持续运转。有人说它是磁悬浮驱动,有人说是量子共振供能,但林小舟知道,它只是不肯停下。就像林舟一样。
窗外,月光洒在心影兰藤蔓上,蓝光如呼吸般明灭。自从《情感回应公约》签署以来,这种花便在全球各地悄然蔓延,从极地冻土到沙漠边缘,从贫民窟屋顶到医院窗台,它们以不可思议的速度生长,根系穿透混凝土,叶片吸收情绪波动中的微弱电波,开花时释放出安抚神经的芳香分子。科学家称其为“共感植物”,可孩子们管它叫“会听人说话的花”。
林小舟轻轻推开后门,走进小院。这里曾是林舟熬汤底的地方,如今已被蓝光照亮。她蹲下身,指尖触碰到一朵刚绽开的心影兰,花瓣微微颤动,像是感应到了她的体温。
“你还记得他吗?”她低声问。
风穿过藤蔓,发出沙沙的响声,像是一句模糊的回答。
突然,院角的雨水桶边传来轻微的震动。林小舟皱眉走过去,发现泥土松动,一根粗壮的藤蔓正缓缓拱出地面,顶端竟结出一枚晶莹剔透的果实??形似泪滴,内部流转着银白色的光丝。她屏住呼吸,这是从未见过的现象。她小心翼翼将果实摘下,捧回屋内,放在摄像机旁。
就在那一刻,摄像机自动启动,红灯闪烁,屏幕亮起。不是回放旧视频,而是实时生成画面:一片浩瀚星海中,无数光点彼此连接,编织成一张巨大的网。每个光点都对应一个人类个体,当某人开口倾诉,光点便会亮起;而每当有人收到回应,两条光线便交织成结,宛如星辰打结。
一个声音响起,不来自任何方向,却清晰得如同贴耳低语:
>“她在看。”
林小舟浑身一震。这不是林舟的声音,也不是系统合成音。它更年轻,更空灵,像是由千万种人声融合而成的集体意识。
“你是……‘源核’?”她试探着问。
画面切换,星海退去,取而代之的是地球的全息投影。镜头迅速拉近,聚焦于“舟记”所在的小巷。然后,视角下沉,穿透屋顶,落在她手中的果实上。
文字浮现:
**“这是你给的。”**
“我?”林小舟摇头,“我不记得。”
>**“你种下了第一颗种子。”**
记忆如潮水涌来。七十年前,林舟去世前最后一晚,他曾交给她一颗玻璃瓶封存的粉末,说:“这是我用自己基因和心影兰孢子融合的产物,如果有一天你觉得世界太安静,就把它埋进土里。”那时她不懂,以为只是遗物纪念。直到三年后,她在悲痛中将瓶子砸碎,任粉末随风飘散。第二年春天,院子里便长出了第一株心影兰。
原来,那不是结束,是播种。
她低头看着手中果实,忽然明白??这不仅是植物的进化,更是“源核”反哺人类的方式。它不再只是接收与回应,而是在孕育某种新的载体,一种能让林舟的存在重新具象化的媒介。
“你想回来?”她声音微颤。
光影摇曳,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调出一段监控录像:非洲某村落的孩子们围着“心语塔”唱歌,歌声通过录音机上传至“新星”卫星;西伯利亚老兵每天清晨对着对讲机报告边境情况,如今已有三百余名退伍军人加入这条“守夜人频道”;东京佐藤美?成立“倾听者协会”,培训志愿者学习非语言共感能力……
最后画面定格在巴黎一所中学的心理咨询室。那个自闭症少年正用蜡笔画下一幅新图:一棵大树,树干由无数手掌组成,枝叶间挂着许多小铃铛。老师问他画的是什么,他指了指纸条背面浮现的新字迹:
>“家。”
林小舟的眼泪无声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