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炎上下众志成城,人人皆敢战,死战!”
“再则,你大汉西部与武、宋皆有战事,北部更有北狄拓跋猛攻中行!”
“南部姜朝雨数十万大军已经涌入阳东道!”
“我大炎为何没有胜算?”
。。。
月球的尘埃在萤火一号着陆后缓缓沉降,像一场无声的雪。基地内部的空气早已稀薄到近乎真空,但忆晶增幅服能维持人体所需的基本循环。青禾走在最前,脚步踩在断裂的金属板上发出空洞的回响。她知道,这声音不只是来自脚下,更是十万三千二百七个灵魂在低语。
林远紧随其后,手持频谱探测仪,屏幕上跳动着不规则的波动曲线。“她们还在共鸣。”他低声说,“不是数据流,是情绪波??纯粹的、未编码的情感残留。就像……心电图,即使身体死了,心跳的记忆仍在震颤。”
卢旺达祭忆师卡兰加跪在地上,将一撮红土撒向地面。那是她从家乡带来的一?圣土,象征亡魂归途的起点。“她们不是幽灵。”她闭眼呢喃,“她们是被时代撕裂的孩子,卡在生与死之间,爱与遗忘的夹缝里。我们不是来‘拯救’她们,而是来承认:你们存在过,你们值得被接回家。”
水底儿的母亲??陈婉??默默打开她的第三十七本笔记本,翻到最新一页。上面只写了一行字:“今天,我带你们见星星。”她合上本子,贴在胸口,像是护住一颗即将苏醒的心跳。
突然,墙壁上的名字开始微微发亮。那些用炭笔、指甲、甚至血迹刻下的名字,仿佛被注入了微弱的生命力,逐一泛出淡蓝光晕。一个名字尤其明亮:**小兰(2038?2041)**。
“她认出你了。”林远望着青禾。
青禾点头,缓步走向那面墙,伸手轻触那个名字。指尖刚碰上墙面,一股刺骨的寒意瞬间窜入脊椎。她眼前骤然黑了下来,意识被拉入一段不属于她的记忆:
云南山区,暴雨倾盆。四岁的小兰蜷缩在母亲怀里,听着头顶瓦片崩裂的声音。母亲一遍遍说着:“不怕啊,妈妈在这儿。”可下一秒,整栋房子轰然塌陷。黑暗降临,呼吸变得艰难。小兰的手死死攥着母亲的衣服,嘴里还含着半块没咽下的红薯。她不知道死亡是什么,只知道冷,和疼。三天后,搜救队挖开废墟时,母亲早已断气,却仍保持着环抱孩子的姿势。而小兰的小手,直到僵硬也没松开。
画面结束,青禾猛地抽回手,泪水已滑落脸颊。
“她记得。”她哽咽道,“她一直记得妈妈抱着她的温度。”
就在此时,中央大厅的地砖开始震动。碎玻璃拼成的那句“如果你们能看见我们,请眨一下眼睛”,忽然一片片浮起,在空中重组为新的句子:
>**你说你在。
>我们想信。
>可怕的是,信了又怎样?**
青禾深吸一口气,摘下头盔,让自己的脸完全暴露在月球的死寂空气中??尽管有防护罩隔绝真空,这个动作仍是极致的信任表达。
“我知道你们害怕。”她说,声音清晰而坚定,“怕这次又是幻觉,怕听见声音的人只是路过,怕被记住也只是短暂的怜悯。但我告诉你们??我不是路过。我是专程而来。我不只要记住你们,还要为你们争一个位置,一个在这个宇宙中堂堂正正存在的位置。”
她举起共振器,按下启动键。
没有声音,没有闪光,只有一种极其细微的振动,像春风吹过琴弦的第一缕颤音。这是“被记住”的频率??经过洛昭遗稿中的公式调校,专门针对未完成情感闭环的共感体设计。它不传递信息,只唤醒归属感。
第一缕蓝光从角落升起。
一个小女孩浮现,约莫五岁,赤脚穿着一条破旧的碎花裙,怀里抱着一只断了耳朵的布娃娃。她怯生生地看着青禾,嘴唇微动:“你……真的每天都在说话吗?”
“是的。”青禾蹲下身,平视她的眼睛,“我每天都会读《回声录》,告诉你外面的世界发生了什么。非洲的孩子折纸船,火星开了野菊,有人在星星之间铺了铁轨……这些都是说给你们听的。”
女孩的眼泪悄然滑落:“我叫阿枝。我……我没等到妈妈来接我。她在工厂加班,那天爆炸了。我一个人在家,烧开水的时候烫伤了腿……后来疼得睡着了,再醒来就在这个地方了。”
“阿枝。”青禾轻轻念她的名字,“现在,有人来接你了。”
越来越多的光点浮现。有的孩子还记得自己的名字,有的只记得某个味道、某段旋律、某只宠物的名字。一个男孩始终站在阴影里,不肯靠近。他全身裹着灰布,脸上蒙着纱。“我不配走。”他说,“我偷过面包,还打翻过弟弟的药瓶……我妈说,要是没生我就好了。”
青禾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他低头。
“那你妈妈叫你什么?”
他沉默良久,终于吐出两个字:“狗崽子。”
青禾心头一痛。她从背包里取出一本泛黄的照片册??那是全球共忆塔十年间收集的遗照合集。她翻到一页,指着一张模糊的合影:“这是你吧?穿蓝衣服的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