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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91 瓜子花生（第3页）

“可真正的背叛，是让错误的真相继续伤害你。”江辰轻声说，“今天你愿意画出来，就是在修复真相。”

另一个女生画了一幅“生日蛋糕”，但蜡烛是黑色的，蛋糕上爬满蚂蚁。标题是《每年最难过的一天》。

“我妈妈在我出生那天难产去世。”她平静地说，“我爸每年都会摆蛋糕，然后对着照片大哭，最后摔东西。他说：‘你要不是你妈死了！’”

全班寂静。

江辰走上前，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孩子的出生，不是母亲死亡的原因；就像黎明的到来，不会杀死黑夜??它只是自然的更替。”

他转向女孩：“你没有夺走任何人的人生。你活着，是对她最好的纪念。”

女孩终于崩溃大哭。二十年来，第一次有人告诉她：她不必为母亲的死赎罪。

傍晚，陈素梅交给他们一本泛黄的日记本。“这是十年前一个毕业生留下的。他后来考上大学，却在大二跳楼了。遗书里只有一句：‘没人懂我在说什么。’”

江辰翻开日记，一页页读下去。那些文字如同刀割：

>“我又梦到被同学围殴了。醒来枕头全是汗。”

>“美术课我画了一片火海，老师当众撕了它，说‘这么阴暗，心理有问题’。”

>“我想逃，可我不知道往哪逃。”

最后一张夹着一张火车票复印件，目的地是北京??正是“微光计划”首站所在城市。

“他来过。”江辰声音沙哑，“他试图寻找答案，可那时我们还没开始。”

林晓雯握住他的手：“但现在我们在了。”

返程途中，暴雨再临。山路泥泞，司机不得不减速慢行。江辰靠在窗边，看着雨水在玻璃上蜿蜒如泪痕。手机震动，是一封来自数据库系统的特殊通知：

>【跨时空连接成功】

>用户ID#88427（苏婷）遗留信箱收到新信件：

>发件人：匿名（IP定位：贵州平塘）

>内容：“姐姐，我今天把心里最脏的事画出来了。有人说我勇敢。

>你以前也被人欺负吗？你还好吗？”

>系统自动回复已发送，引用苏婷五年前那句遗言：

>“对不起，当年没能及时回你。但现在我想告诉你：你值得活。”

江辰闭上眼，泪水滑落。

他知道，苏婷虽已不在，但她留下的不只是数据库，而是一种回音机制??让每一个孤独呐喊的人，终能在茫茫人海中听到一句：“我也经历过。”

车行至半山腰，信号再次中断。雨势渐歇，云层裂开一道缝隙，月光倾泻而下。林晓雯轻声说：“你说，我们做的这一切，真的能改变什么吗？”

江辰望着远处山谷中零星亮起的灯火，像散落人间的星子。

“你看那边。”他指着一处山坡，“那户人家灯最亮。也许今晚，某个孩子正坐在桌前画画；也许某个父亲正看着孩子的画流泪；也许某个母亲终于说出那句‘对不起’。”

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坚定：

“改变从来不是一场风暴，而是一粒种子落地后的漫长生长。我们播下的不是解决方案，而是可能性??让人相信，痛苦可以被看见，羞耻可以被接纳，沉默可以被打破。”

林晓雯靠在他肩上，笑了：“那我们就继续走下去吧。哪怕走不动了，也让别人踩着我们的脚印往前。”

江辰打开笔记本，新增一条日志：

>“今天，一个女孩在黑板上写下：‘我不是问题，问题是我的生活。’

>这句话应当成为所有教育者的警钟。

>我们总在纠正孩子的‘偏差’，却从未审视环境是否早已畸形。

>当家庭成为刑场，学校成了考场，社会只奖励完美躯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