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蹙眉道:“你是要用美男计?”
“你不觉得,你的贾道学哥哥,很适合做这个诱饵吗?”禛钰一脸坏笑。
就知道这厮不安好心,黛玉绝不支持女子行什么美人计,但是男子又另当别论了。
毕竟诗经有云:士之耽兮,犹可脱也;女之耽兮,不可说也。
美人计能否成功,不在于人美不美,而在于人能不能让对方陷入情网,甘心付出。
黛玉想了想,还是摇头:“宝玉虽说对女孩儿一贯温柔体贴,殷勤小意,但像诺敏那样内具风雷之性的女子,他未必能承受得住。而况他是汉人模样,诺敏对他的靠近必然心生警惕。”
“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得通呢?”
禛钰与鞑靼的骑兵对战过,他们战阵素娴,悍勇与狡诈兼备,并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他也想减少不必要的牺牲,不想做一将功成万骨枯的帝王,施谋用智则能挽救不少人的生命。
禛钰解释道:“我不是让宝玉去接近诺敏,而是让诺敏注意到宝玉。如果诺敏对他视而不见,那此计不通。换言之,如果诺敏索要他,那事情就成功了一半。
而况我还有另一层用意,岱钦新娶了诺敏的生母娜米拉做夫人,别忘了他还有一位旧夫人,可是宝玉的前嫂嫂呢。如此错综的关系,完全可以利用起来。”
“你是说李纨?”黛玉几乎都快忘了这个人,当初鞑靼窃据中原,国子监祭酒一家子卖国求荣,剃发投敌。寡妇李纨被乌兰楚伦嫁给了战将岱钦。
鞑靼人被驱逐出境后,李纨也与儿子贾兰一并逃到了草原。
三天后,在瓦西里的带领下,鞑靼在迤都获得了首次大捷,截获了中原的数百石粮草和几门铁炮,还救回了两车被茜红女儿军抓去的俘虏。
乌兰楚伦一扫多日以来的阴霾,对瓦西里这个准女婿满意极了,当即宣布五月十五祭敖包会上,让爱女诺敏与瓦西里成婚。
瓦西里垂涎美貌的诺敏,不是一天两天了,恨不得明日就是十五夜。可诺敏就心烦起来,被困在翰儿朵帐中又不得出,就连平日召之即来的情郎,一个都不能见了。
查干巴日代表可汗,给诺敏公主送来了婚服和首饰,絮絮叨叨地一一介绍着。
诺敏被闷在帐中,并无一丝成亲的喜意,她已经旷了数日,心火旺炽,见到老实巴交的查干巴日,都忍不住撩起了裙摆,伸出光着的脚丫,在他裤管上勾勾踢踢。
查干巴日眉头深皱,边退边问:“公主想干什么?”
诺敏一把将他扯住,浓烈的酒气喷出来,将人熏了一熏,媚笑道:“干你。”
见她如此不知分寸,查干巴日惊得连连后退,转身就要逃出帐外。
诺敏很是不悦,将自己的绸袍纽子一路拨开,威胁道:“你若不从我,我就告诉瓦西里,你亵渎了他的未婚妻。”
查干巴日吓得满头是汗,踉踉跄跄地跌坐在地,忙道:“公主,若想找人服侍你,合不找年轻力壮的?刚救回来的两车人中,可都是鞑靼的俊俏少年,而况我听说其中还夹了一位押车的汉人,长得如宝似玉,很是英俊。公主想挑个奴隶进帐伺候,谁也不能挑你的不是。”
诺敏本就觉得查干巴日不懂风情,差强人意。听了这话,犹如老饕遇见美食,立刻就馋涎动意。
据说茜香国的女人,只抓长得好看的男人,平头正脸的都瞧不上,也不知那如宝似玉的汉人,到底如何不凡在何处。
查干巴日逃出翰儿朵帐,一刻钟后,派人将手脚被铁链束缚的宝玉送进去。
宝玉也没有想到武英帝交派他的任务,竟然是引诱诺敏公主,套出鞑靼人的作战计划。
他本想拒绝,可是军令如山,既然来了,就只有“服从命令”这四个字了,潜入敌后,也当是赴汤蹈火了。
诺敏饶有兴致地走过来,提起铁链一拽,迫使宝玉半仰起脖子,而后居高临下地打量他。
“呵,这脸还真是不错。”诺敏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触手滑腻,对这个眉峰轻蹙,满目忧郁的少年很是满意。
在他脸上流连抚摸的手,很快向下游走,继续效验底下,迫使宝玉咬牙闷哼了一声,喜得诺敏花枝乱颤地笑起来,用不甚纯熟的中原话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宝玉。”
诺敏一边解开他脚下的锁链,一边笑说:“宝玉在鞑靼语里,就是额尔敦哈斯,以后就叫你额尔敦哈斯了。”
宝玉装作听不懂,表现出既懵懂又惶惑的样子。
诺敏伸手在他滚动的喉结处撩了两下,暧昧地安抚:“别怕,本公主会好好疼你的……”
宝玉见她掀开裙子就要动手,心内突突的跳起来,急得满面红涨,又羞又怕。
知她懂些汉语,不敢轻易吐声,只好呜呜摇头,以示求饶。
这可怜的纯情模样,如同蓝天上飘摇的白云,激得诺敏心花怒放,爱不释手。
铁链哐啷作响,当诺敏正与宝玉缠磨之时,忽然一头惊鹿箭也似地跳窜进来。
一直弩箭斜插进宝玉的肩胛之中,他惊魂未定,回眸却见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挟着臂弩,撩帘闯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