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痛便罢了,怎么连下颌骨都痛。
“你去哪了?”声音浑浊。
今日是她小瞧了那酒,一时贪杯,竟然醉得连自己都不觉。
但是,往日她将醉未醉之时,雾刀都会在耳边提醒她,她从未真的醉过。
这一回,他却不在。
“我就不在这一回,就喝醉了。南琼霜,”雾刀负手在屋内踱步,“你这算不算退步?”
南琼霜翻了个白眼。
“我没有同他说什么。”最后的记忆是举着杯子递给他。那之后,她发觉自己当真开始神思混沌,就趴在桌上佯装入睡。因为本来就有醉意,趴下就睡着了。
雾刀:“你确定你没有失控失态?”
“确定。用你说?”她又翻他一眼,“既然刚才不在,现在你来干什么?”
雾刀不说话,负手在屋内转圈,末了,道,“南琼霜,我不得不提点你一句。”
整日嬉笑打诨抢饭吃的人,眼神阴冷得吓人。他背着烛光,庞大的身影将她整个人全覆盖住,如一座压下来的五指山。
那眼神,像悄然发觉猎物靠岸,于是浮上水面,悄悄睁开眼窥伺的鳄鱼。
他说:“南琼霜,别看你如今风光,门内看重你、信任你。倘若出了纰漏,走漏了门内消息,你瞧怎么着?”
他狞笑着:“到时候,就算阎王不收,你都得给咱们上地底下去。”
南琼霜只是神色冰寒,看着他,不说话。
五指渐渐攥紧了膝上衾被。
烛火哧地一下熄了,升起来一缕细烟。
屋内骤然暗下去,只有窗格子里强插进屋内的月光照着,映得一切森冷可怖。
黑暗里,南琼霜闭了闭眼,低低道,“是。”
雾刀登时笑开,如上弦的箭一般绷紧的身体顿时泄了力,走去烛台边又将蜡烛点着,和颜悦色道,“嗨,这么严肃干什么。逗你一下而已。”
烛光又摇晃着升起来,南琼霜望着那一点暖光,不自觉遍体生寒。
逗她?
放屁。
倘若她当真出了差错,第一个往门内告发的,就会是他雾刀。
相伴十年、并肩十年,她最知道他会怎样杀她。
她缓了缓心绪,道,“你上哪去了?来这干什么?”
雾刀转回身来,手里抓着一个卷轴,大拇指一松,泛黄的羊皮纸往下滚落。
南琼霜歪着脑袋尝试着横看,看半天,犹豫着:“抹布?”
雾刀转过来一看,忙不迭把那卷轴翻了个面,横了过来,“反了。”挺大个人,尴尬挠头。
南琼霜看着那纸上勾画的山水河流,“这是……”
“天山舆图。”
“没有星辰阁。”南琼霜看了雾刀一眼,“这个任务,前人做过?”
雾刀道,“十五年前,往生门派了一人潜入天山,意图取走天山镇山玉牌。这图就是当时门内让她画的。”
“然而,失败了。镇山玉牌安然无恙,图也没画全,人交待在了这山上。”
南琼霜神色如常听着。
“门内以为她死了。至少,在你入山以前,我们都这么认为。”
“直到,我随你上了山。”
雾刀眼神寒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