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帝国大酒店内。
在约翰的一阵澄清发言下,终于从失落中走出来的莱雅也没再继续坚持罗莉安女仆长的后盾计划,而是乖巧地询问起了约翰后续的打算,并询问有没有自己能够帮得上忙的地方。
而见。。。
春风拂过忆园,桃树新芽在晨光中微微摇曳,那行叶脉间的字迹如露珠般晶莹:**第十一年,第一颗果,属于你尚未出生的孩子。**我站在树下,指尖轻触叶片,仿佛能感受到其中跳动的脉搏??不是预言,而是承诺。
男孩正坐在枝头,赤脚晃荡着,嘴里哼着乳娘的童谣。他已不再做噩梦,也不再流泪。每日清晨诵读之后,他会从怀里掏出一块小小的木牌,上面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字:“我叫谁”。那是我教他写的第一个句子。他说,等哪天想起自己真正的名字,就把这三个字烧掉。
“叔叔,”他忽然低头看我,“今天会有新人来吗?”
我仰头笑了笑:“也许吧。春天总是送人来的季节。”
话音未落,远处小径上传来脚步声。林晚披着灰蓝色长袍走来,肩上落着几片桃花瓣。她手中没有卷宗,却提着一只青铜匣子,封口处缠着九道红绳,每一道都系着一枚微型铃铛。
“心井总局昨夜收到了这个。”她将匣子放在石桌上,声音压得很低,“它出现在‘归源阵列’正上方,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没有任何来源记录,也没有触发警报。但……它的频率,和醒魂钟一致。”
我心头一紧。
雪儿闻讯赶来,袖中归冥剑残片嗡鸣不止。她盯着那匣子看了许久,才缓缓开口:“这不是容器,是信物。它认得你。”
我深吸一口气,解开第一道红绳。
铃响。
刹那间,风停了,湖面凝固如镜,连桃叶都不再颤动。一道幽影自匣中升起,并非实体,而是一段被压缩的记忆投影。画面里,是一座我从未见过的殿堂??四壁由冰晶铸成,中央悬着一口倒置的钟,钟内困着一个女人的身影。她双目紧闭,长发如雪飘散,身上缠绕着无数银丝,每一根都连接着外界某个人的记忆节点。
是我的母亲。
她的嘴唇微动,无声地说出一句话。我几乎要扑上前去读唇,却被林晚一把拉住:“别靠太近!这是‘逆忆场’,一旦进入共振范围,你的记忆会被反向抽取!”
雪儿迅速布下三重护界阵,同时将归冥剑插入地面,引动地脉之力稳住空间波动。我退后几步,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次凝视那影像。
这一次,我看清了母亲说的话:
>**“砚儿,我不是牺牲者,我是守门人最初的‘模板’。他们用我的意识造出了你们所有人??包括你父亲,包括乳娘,甚至包括那个‘沈明远’。真正的历史,在第七轮回就被抹去了。你现在活的世界,是第九次重建的幻境。”**
轰!
仿佛有雷霆劈入脑海。我踉跄跪地,耳边响起无数杂音??婴儿啼哭、战鼓擂动、火焰燃烧的声音交织成一片混沌。那些我以为早已遗忘的画面,竟如潮水般涌回:
*我看见年幼的自己抱着铜铃奔跑,在疗养院密道尽头撞见一个背影。那人转身,竟是我自己,只是眼神空洞,脸上爬满黑色纹路。*
*我看见父亲苏怀瑾跪在冰渊之下,亲手将自己的记忆割裂成九份,分别注入九个孩童体内。其中一个,就是我。*
*我看见乳娘微笑着点燃火把,焚烧整座忆园,而在灰烬中,新的桃树破土而出……周而复始。*
“原来……我们都在轮回里。”我喃喃道。
林晚脸色苍白:“如果她说的是真的,那‘归源行动’根本不是为了拯救记忆,而是每隔十年强制重启世界秩序的机制。而你,苏砚,你是唯一保留前序轮回残片的存在??你是系统漏洞,也是他们最想清除的目标。”
“可为什么留我到现在?”我抬头看向她们,“如果我只是个错误,为什么不直接抹除?”
男孩从树上跳下,默默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他的掌心滚烫,像握着一团火。
就在这时,匣中最后一道红绳自行断裂。
整座忆园剧烈震动,桃树根系暴起,湖水倒流成柱,直冲云霄。虹桥再现,但这一次,桥上走来的不再是熟悉的身影,而是……我自己。
十个我。
十个不同年龄、不同衣着、不同神情的“苏砚”,并肩立于桥头。有的手持军令符,身披帝国上将铠甲;有的满脸疤痕,眼中尽是杀意;有的已然白发苍苍,怀抱一本写满忏悔的日记簿。
为首的那位??穿着最朴素的布衣,眉宇间却有种难以言喻的平静??缓步走下桥面,站在我面前。
“你终于看见了。”他说,“我是第七轮回的你,在意识到真相后选择了自我封印。我留下这匣子,只为等你问出一个问题:你还愿意继续当守门人吗?”
我没有立刻回答。
因为我知道,这个问题的背后,藏着更深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