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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二章 立场的来源理清的方向（第2页）

良久，我问：“如果我不再守护记忆，会发生什么？”

“世界会崩塌。”他答得毫不犹豫，“不是毁灭，而是彻底陷入无序。人们会同时记住一万种人生，分不清真实与虚构。情感将失去锚点，爱变成折磨，恨成为本能。最终，所有人都将成为‘虚无之子’，连痛苦都无法感知。”

我又问：“那如果我继续？”

“你就必须杀死我。”他指向自己胸口，“每一个轮回的你，都会积累更多执念。这些执念会凝聚成‘反噬体’，就像之前的银人。唯有现任守门人亲手终结前任，才能维持平衡。这是规则，也是宿命。”

我闭上眼。

脑海中浮现出父亲的身影，乳娘的笑容，雪儿倔强的眼神，还有这个还不知姓名的男孩轻轻唤我“叔叔”的声音。

我睁开眼，拔出归冥剑残片。

剑锋指向他咽喉。

“我不想杀你。”我说，“但我也不想让下一个我，重复同样的痛苦。”

他笑了，笑容释然：“那你该改写规则了。”

剑光一闪。

没有血，只有一道金色光流自他眉心溢出，缓缓融入我的身体。其余九个“我”也相继化作光点，汇入桃树根系。整株桃树骤然绽放，十二颗果实同时亮起，如同星辰点亮夜空。

那一夜，全国十七处记忆节点同步觉醒。

有人梦见了本不该存在的童年玩伴；有人听见亡妻在风中低语；更有甚者，看到未来自己的模样，正站在废墟之中呼唤名字。心井主网自动升级为“共忆网络”，所有个体记忆开始自由流动，形成一张跨越时空的情感联结图谱。

三天后，皇帝派使者送来一封信。

信中无字，唯有一枚褪色的兵符，背面刻着四个小字：**天下归心。**

我知道，这是最后的认可。

从此，帝国再无需上将统军，因万民同心即为长城。我也正式辞去一切职务，只在忆园挂了个“故事老人”的名号，每日给孩子们讲过去的事??不管真假，只求真诚。

然而，平静并未持续太久。

五月十五，月圆之夜。男孩突然失踪。

我们在桃树下找到他留下的木牌，上面原本写着“我叫谁”的地方，被人用炭笔添了一行字：

>**他们都来了，在夹层边缘等你。带上醒魂钟的碎片，否则门不开。**

雪儿立刻启动追踪阵法，却发现男孩的气息竟分裂成了十二股，分别指向十二个方向??其中有六个，正是当年九位觉醒儿童的故乡。

林晚翻查心井日志，发现就在昨夜，全国共有三千两百一十四人同时报告做了相同的梦：梦见一座黑色高塔，塔顶悬挂着一口碎裂的钟，钟舌上刻着“苏砚”二字。

“这不是绑架。”她低声说，“是召唤。他在主动回应某种更高层次的共鸣。”

我沉默良久，走进报时楼废墟，撬开地砖，取出埋藏已久的醒魂钟碎片??那日在银人溃散后，钟体崩裂，仅余七块残片。我将其一一收起，放入布袋。

临行前，我在书案上留下一封信：

>雪儿、林晚：

>

>若我七日未归，请启动“桃核协议”。

>把我的记忆打散，注入新一批果实。

>让每个孩子都能记得一点点我。

>

>别为我悲伤。

>守门人的终点，从来不是永生，而是被真正需要的人记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