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处塞恩地下城的凯厄斯没来由的打了个寒颤。
“。。。。。。”
什么情况?
感觉像是被什么超级不妙的存在给盯上了一样!
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说实话已经很久都没有体验过了,无论什么。。。
冰层在她脚下发出细微的碎裂声,像是无数人同时咽下未出口的辩解。极光如垂幕般笼罩天穹,却照不进这座深埋于永冻层之下的城市。第七城没有光源,只有那些镌刻在晶体墙壁上的文字自行发光??它们是被抹去的演讲、焚毁的情书、封禁的日记片段,一句句悬浮在空中,像幽灵游荡在自己死亡后的世界。
朵朵的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但她知道,这整座城都在“听”。
每一步都会激起微弱的数据涟漪。她的呼吸频率、心跳节奏、脑电波波动……全被无形的系统捕捉、分析、归档。这里不是监狱,而是**记忆的坟场与回收站**。所有未能说出口的话,所有被迫改写的真相,都被抽离原主,注入这台名为“秩序之核”的主机,成为维持系统运转的能量源。
她翻开母亲的日记本,第一页写着:
>“如果语言不再属于说话的人,那么沉默就成了唯一的自由。”
字迹已经泛黄,边角被水渍浸染过,仿佛曾有人抱着它哭过很久。朵朵的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忽然间,整条走廊的蓝色语句开始颤动,像是感应到了血脉的共鸣。
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四面八方响起,没有性别,没有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
>【检测到未登记意识体。身份验证中……】
>
>【匹配成功:林晚秋之女,代号‘回声-7’。权限等级:已注销。】
>
>【警告:您已被列为‘静默样本’,禁止进入核心区。】
“注销?”朵朵冷笑一声,将日记本高举,“你们能删记录,能封档案,但删不掉一个母亲留给女儿的话。”
话音落下,晶体墙壁猛然震颤。那些原本静静流淌的文字突然扭曲变形,拼凑出一幅幅画面:一个女人穿着白色防护服,在控制室内狂敲键盘;她身后站着黑衣人,手握注射器;她转身大喊什么,嘴型清晰可辨??“别让我说谎!”下一秒,她的声音被抽离,化作一串蓝光汇入主通道。
那是母亲最后的记忆。
朵朵的眼眶红了,但她没有停下。她继续向前走,一边走一边朗读日记里的内容:
>“1993年4月12日,我在敦煌地下听见第一株语叶草开花的声音。它说:‘有人哭过。’可官方报告写的是‘气候干燥,无人员伤亡’。”
>
>“1998年汛期,三个孩子被困教室,老师用身体顶住洪水,坚持到最后一刻。新闻标题却是‘抗洪英雄教师英勇牺牲’。没人问他们怕不怕,没人录下他们的遗言……”
>
>“我开始怀疑,我们是不是早就活在一个巨大的谎言里?而真正的罪恶,不是隐瞒,是让人习惯隐瞒。”
随着每一句话出口,周围的语句便剧烈翻涌,仿佛有千万个灵魂在回应她。一些文字脱离墙体,环绕她旋转,如同寻找归宿的游魂。其中一句格外刺眼:
>“妈妈,我不想死,我还想吃你包的韭菜饺子。”
朵朵猛地停步。
这句话不属于历史档案,也不是系统生成的数据流??它是**实时上传的情感残片**,来自某个正在被吞噬的孩子。
她立刻打开背包,取出便携式共鸣仪。仪器刚启动,屏幕就爆发出红色警报:【侦测到高强度情感脉冲,源头位于地底第Ⅸ层】。坐标显示的位置,正是“秩序之核”所在。
“他们在实时收割。”她喃喃道,“不只是过去的记忆……现在还在继续。”
她加快脚步,穿过层层递进的环形通道。越往深处,空气越冷,光线越暗,唯有墙上的话语越来越密集,密到彼此重叠、撕扯、争抢空间。有的句子甚至开始流血般的液体,顺着晶体表面缓缓滑落??那是被强行压制的情绪具象化。
终于,她抵达第九层入口。
门前矗立着十二尊雕像,全是不同年龄、性别、种族的人,嘴巴被金属缝线牢牢封住,双眼空洞。而在门楣上方,刻着一段铭文:
>**“统一表达协议守则第一条:**
>**个体言语若与集体叙事相悖,则视为噪音,予以净化。”**
朵朵盯着那行字看了许久,然后从怀里掏出一枚铜铃??那是林小远生前随身携带的信物,据说是第一代风语者传下来的“启音器”。
她轻轻一摇。
清脆的一声响,在死寂的空间里荡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