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帐外急步奔来一名斥候:“启禀将军!代北急报:拓跋烈率两千匈奴骑兵突袭徐晃运粮队,焚毁军粮八百车,斩杀护军校尉三人!徐晃震怒,已上表弹劾牟莎勾结叛军,扰乱王师后勤!”
成何倒吸一口冷气:“这……这不是我们干的,可结果却对我们有利!”
“当然不是我们。”鲜于辅嘴角微扬,“这是牟莎在还礼。我拿下安国,独享民心,他便用这一把火告诉我??你也别想安稳。”
他踱至窗前,望向北方星空:“可笑赵基,以为靠一道诏书就能统御四方。他不懂,真正的权力不在诏令,而在谁掌握刀兵、粮食与人心。”
次日清晨,鲜于辅召集全军将领于校场点将。
朝阳初升,旌旗猎猎。一万新募流民列阵待训,衣衫褴褛却眼神炽热。他们中有父母死于袁军暴政的孤儿,有家园被战火焚毁的农夫,也有曾为奴仆如今渴望翻身的贱籍之人。
鲜于辅立于高台之上,声如洪钟:“尔等可知为何召你们前来?”
无人应答。
“因为你们都是被抛弃的人!”他厉声道,“袁氏视尔等如草芥,赵基远在洛阳,何曾听闻你们的哭声?唯有我,站在这里,亲手给你们一条活路!”
台下渐渐响起低泣。
“从今日起,你们不再是流民,而是‘飞熊骑’第一营将士!每日两餐粟米,冬有棉衣,伤有医救,战死者家中赐田二十亩,妻儿免赋十年!若建功立业,官至校尉,爵封亭侯!”
人群轰然跪倒,呼声震天:“愿随将军赴汤蹈火!”
鲜于辅挥手下令:“成何,即日起督训练。先教骑术,再授战技,三个月内必须能驰骋沙场!另传令各郡县,凡献马十匹以上者,赐爵一级,免税三年。我要让幽州每一户人家都知道??跟着我鲜于辅,不仅能活,还能贵!”
与此同时,在数百里外的蒲阴陉山谷中,拓跋烈正清点劫掠所得。
帐篷内堆满粮袋、兵器、丝绸,还有几具汉军军官的铠甲。一名副将上前禀报:“大王有令,让您速归代北,说赵基已派使者问责,局势紧张。”
拓跋烈冷笑:“紧张?我看是怕了。那一把火烧得好!徐晃现在不敢轻进,赵基不得不重新考虑对匈奴的态度。只要他不敢轻易开战,我们就有了谈判筹码。”
他取出一封密信,乃牟莎亲笔:“若鲜于辅果真敢吞并中山战利品,即刻南下夺城,勿失良机。”
拓跋烈盯着地图沉思良久,忽问:“最近一次与张卫联络是什么时候?”
“五日前,信使带回指令:继续制造摩擦,但避免与鲜于辅正面冲突。张大人说,要让他陷入内外交困。”
“内外交困……”拓跋烈喃喃,“可我总觉得,此人不像那么容易被困住的。”
就在此时,一名斥候跌跌撞撞闯入:“报??!乌桓大人蹋顿遣使至营外,说有要事相商,且带来牛羊千头,作为礼物!”
拓跋烈猛然抬头:“蹋顿?他不是一向亲附鲜卑吗?怎会主动来见我?”
“使者说,蹋顿大人认为匈奴与乌桓本是一家,不应受汉人挑拨离间。愿与右谷蠡王结盟,共取河北肥土。”
拓跋烈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却又难掩兴奋。若能联合乌桓,草原霸主之位唾手可得!
但他不知,那所谓“使者”,实为鲜于辅安插多年的细作。所谓结盟之议,乃是诱其深入汉境的圈套。而那一千头牛羊之中,藏着三十名精通弓马的死士,只待时机成熟,便会在匈奴营地纵火作乱。
风暴,已然逼近。
回到易京,鲜于辅正在接见一位特殊客人??来自南阳的游学士子李昭,年方二十,博通经史,尤擅纵横之术。他在路上听闻鲜于辅设“虎贲书院”,特来投效。
“将军欲成大事,不可仅靠武力。”李昭直言不讳,“当今乱世,豪杰并起,然最终胜出者,必是能聚天下英才之人。将军开书院,养门客,此乃英主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