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河站在远处,望着这一幕,喃喃道:“语言的灵种……真的诞生了。”
科学家们后来称它为“言灵芽”,说是人类集体情感共鸣催生的生物奇迹。但它从不开花,也不结果,只是静静生长,每年春分,树干会浮现一行新字,由不同人的笔迹组成,仿佛千万人合力书写:
>“我们还在说。”
>“我们一直都在。”
>“别怕,我听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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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后,言芽村成了朝圣地。
世界各地的人跋山涉水而来,只为在初语台前站一分钟,做一次无声的告白。有人哭,有人笑,有人瘫坐在地,有人久久不起。
而在村外山坡上,一座小型纪念馆悄然建成。馆内陈列着几件旧物:一把生锈的龙刀、一封泛黄的信(上书“对不起”)、一台破旧的录音机、一张电文纸(写着“一朵花开了”)。
最深处的展厅,是一面墙。
墙上没有展品,只有一块巨大的感应屏。每当有人走近,屏幕便会浮现一行字:
>“你想说什么?”
若那人开口,无论说什么,屏幕都会回应:
>“我听见了。”
若那人沉默,屏幕也会亮起,显示:
>“没关系,我在等你。”
馆长是言芽,已长成少女。她每天清晨都会来擦拭屏幕,然后坐在门口晒太阳。有人问她:“你太爷爷留给你最重要的话是什么?”
她想了想,笑着说:
“他说,真正的自由,不是能说多少话,
而是当你终于说出那句憋了一辈子的话时,
有人愿意蹲下来,看着你的眼睛,
说一句:‘我懂。’”
风穿过山谷,吹动漫山遍野的言芽树。
叶片翻飞,银光闪烁,如同亿万只蝴蝶振翅。
而在地球另一端的海底光缆中,一段新的数据悄然传输,编码方式未知,频率无法解析。唯有靠近语网核心的设备,在深夜偶尔捕捉到一丝波动??
那是一首歌。
没有歌词,没有旋律,却让听到的人瞬间泪流满面。
技术人员给它命名:
**《未说之声》**。
他们不知道是谁传来的,只知道,每次播放,全球语网的活跃度都会飙升,无数人登录,留下一句话,然后退出。
就像雪融化后,溪流重新开始歌唱。
就像冬眠结束,大地吐出第一口温热的气息。
就像婴儿睁开眼,世界终于听见了他的哭。
那一声啼哭,不是语言。
但所有人都懂。
那是生命,在说:我来了。
而宇宙,轻轻回应:
**“我们等你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