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皇子不肯,指着太子厉声道:“父皇,儿臣要揭发太子!私德有失,强夺臣妻!”
宴席之上,有重臣百官,后妃女官,甚至是外国使臣,皆是骇然。
太傅纪慈气极拍桌:“满口胡言!”
皇帝眼神探究地看着五皇子:“不可胡言乱语,你可有证据?”
五皇子说:“有人证。”
他定定地看了太子一眼,对上太子寒凉的眼神,挑衅地说:“还不止一个。”
第53章第53章
五皇子的话如平地惊雷。
短暂的沉寂之后,宴席间骤然炸开了锅。
宋湄听见四面八方的窃窃私语:
“太子向来恪守礼法,怎么会做出这样出格的事?”
“太子前些时日还醉酒宠幸御前宫女,做出这等事也不稀奇了。”
“那女人究竟长得什么样?莫非是再世妲己,竟勾得太子做出这等昏头之举。”
宋湄抬眼看去。
入目皆是四处张望的女人,脸上带着探究的情绪。
她们的嘴唇快速翕动,与旁边的人低声说些什么。
因忌讳着御座上的皇帝,她们声若蚊蝇,低而吵闹。
有胆子大的甚至侧头去追问赵尚仪。
赵尚仪苦笑摇头,缄默不语。
杏娘忽然出现在眼前,遮住了宋湄的视线。
杏娘感慨了一声:“乖乖,我当这宫里的娘娘多高贵呢,原来和咱村里头爱嚼舌头的女人一样。”
说着,她把盏里的葡萄剥开,放到宋湄掌心:“咱趁你不注意偷尝了几个,不愧是献给太子的葡萄,跟咱以前在山野里摘的不一样,甜得很呢。”
宋湄无意识地摇了摇头。
阿稚低声说:“娘子莫怕,太子殿下总会有办法的。”
说话间,皇帝已准了五皇子的要求,让人把所谓的人证带上殿了。
阿稚看见进殿的人,失态地叫出了声。随后一把捂住唇,慌张地看向宋湄:“娘子,是阿绿……”
廊柱上系着红绸,软红的地毯从屋内一直铺到殿外,夹道两侧站着婢女,手捧托盘微微颔首。
陈若仪青襦襕衫,发髻高绾藏在金色发冠内,右侧斜插着一只素色玉簪,看起来有些格格不入,手执金线缠枝纹鸳鸯团扇,跨过马鞍,撒谷豆,一步一步向前。
齐王伸手握住她的柔荑,透过团扇望向其后的一双明眸,神色兴奋,嘴角是压也压不住得胜的笑意。
团扇后的一双明眸掩住失落神色,成婚前陈若仪已知齐王为人,府中美色如云,宿醉平康坊也是常有的事,属实不是良人。
碍于圣旨赐婚,她不得不嫁。
对于齐王来说,镇远伯虽然被降了爵位,但只要兵权在手,迟早能有用得上的一天。
这一局,终究还是齐王更胜一筹。
眼中的漫天的红绸随风飘散,刺目炽热,不似今日这般鲜活贵气,宋湄仿佛身处前世的婚礼,看着曾经的她,行诸礼,祭天地,拜宗庙,别父母,如今日这般,满心欢喜的嫁人。
无边无际的红,像在她的心口压了块巨石般,喘不上气,偷偷向后退几步,不着痕迹离开前面观礼的位置。
眼看只剩半个身位就挪出人群,她试探着向后迈了一小步,左脚落下时踩稳安全,右脚落下时踩住了地面柔软的凸起,她猛地收腿回来,浑身僵直不敢动。
完了完了,踩到人了。
那人没有出声,低头看是一只男子穿的乌皮六合靴,小幅度的回头,余光只看见锦缎袍服的下摆。
非富即贵。
“抱歉,是我失礼了。”她缓慢的转过身来,低头不敢看那人,紧紧的盯着六合靴上她踩的脚印,从怀中掏出手帕,捧到那人身前,压低声音说:“如若不弃,请用帕子擦一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