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有做错,我也不需要你为我改变。”出乎意料的,她也伸手抱住了他。他一愣,紧绷的背脊卸了劲,是有些不敢相信的恍惚。却又听到她娓娓谈及,“记不记得我说过,如果感到疼痛,那就不是爱。”
“记得。”
他在心里苦笑,因为太清楚她要说什么。
可她说的和他想的正好相反:“我爱你,袭野。”
听到这话,袭野却是无动于衷,没有接话。
安珏继续讲下去:“读书也好,训练也好,喜欢一个人也好,都是要让自己更像自己。现在的你需要对身边一切有绝对掌控力,这本身没有错。错的只是你选择了我。你身边已经有那么多麻烦了,我不想再让你为难。”
又过了一会儿,安珏才听到袭野的笑声:“是嘛?”
“嘴上说爱,却还是要离开。”过去他就最讨厌这些好学生,理智虚伪巧舌如簧,黑的都能说成白的。那他是不是也可以同样用悖论回击——反正他从来就没有奢求过,“那就不要爱我了,留下来。”
安珏有想过他会生气,但更相信他能理解。
情侣分开,未必要大吵大闹。分析无法磨合的矛盾,承认过去的好并且会带着那些好走下去,说不定就能心平气和地解决问题。
两个人都已经比过去更成熟了。
可说了这么多,一切又绕回到原点。就像他们这些年。
再说下去也只是在诡辩里绕弯,没有意义。
安珏也任他抱着,轻声说:“现在我们都不够冷静,等过两天再谈这件事,好吗?”
话一说完,袭野真就撒开了手。
却又笑了:“你是不是还以为我像从前那样,对你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倒退两步,抄起桌上装护照的袋子,又走去客厅隔间,把安珏的旧旅行箱拎了出来。
安珏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他人就已经大步走到门前。
智能锁不知做了什么设置,他的指纹贴在锁面,机械锁舌传出咬合的声音。
全屋网络屏蔽,电梯背板的灯圈同步熄灭,无法再使用。
这种安全屋式的一键封锁,原是防止从外暴力入侵的保密安防系统,很少用来限制里面的人出去。
他也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对着她用。
安珏立刻意识到,冲过去拉住他:“我不喜欢这样,你做什么?”
他没有解释,拨开她的手就往楼上走。
“稚京如果找不到我,她会报警的。”
他知道她无论如何都不会让奶奶担心,所以要忌惮的只有一个闺蜜。但上回在玺湾吃饭,他确信对方并不知道他把她藏在了这里。
于是头也不回,漠然应对:“让她报。”
安珏回到沙发拿手机,果不其然,信号被屏蔽得一点不剩。
不过她本身也不会打电话求救。
她还是觉得,他们两个,不至于到那个地步。
袭野把旅行箱提到卧室,里头的东西一股脑倒在床面——她的日常用度几乎全被他换过,唯独这个旅行箱没有。是他不想。
现在再看,就连她带走的东西里也没一样是他的,没一个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