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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濯在门口踌躇,恰逢祁悠然出来。
两人俱是一愣。
“你要去哪?”半晌,顾濯开口。
“侯爷不是派了人监视我吗?何必多此一问?”祁悠然语气不善。
顾濯抿唇。
“你到底要干什么?”祁悠然不耐烦地蹙眉。
一大早就触霉头,晦气!
她心中不悦。
顾濯立在门槛处,通身是种不沾尘埃的清贵,身姿依旧挺直,下颌线亦是紧绷,眼底却沉着难以言说的情绪。
“……”顾濯看她,喉结无声地滑动了一下,“我……”
那番话,在舌尖滚了几滚,终究没滚出下文。
顾濯垂下眼睑,终是别开了脸:“我来……讨回我的伞。”
“哦,是了。”祁悠然恍然大悟似的。她半分与他周旋的意思也无,眼皮也懒得抬,只扬声吩咐:“夏瑾,把侯爷那把‘金贵’的伞请出来。”
“拿去吧。”她接过伞,随意地往前一递,声音听不出起伏,“原也不是我的东西,搁着倒占地方。”
顾濯垂在身侧的手,指节无声地收紧。
“你……”他唇齿间艰难地挤出一个字。
祁悠然眼皮依旧耷拉着,半分没瞧见他脸上的窘迫与挣扎,只觉得他这磨蹭劲儿烦人得紧。她不耐烦地将手腕轻轻一抬,那伞尖便又往前送了半分,几乎要戳上他僵硬的衣襟。
“拿着呀!”她语气平淡无波,目光却第一次真正抬起,落在他脸上。
顾濯依旧僵立着,没有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到底要不要?”祁悠然皱眉,对他那点零星的耐心也耗尽了。
她索性手腕一翻,直接把伞扔到他身上,抬脚欲走。
顾濯被这么一砸,倒是回过神。
他下意识伸手,一把攫住祁悠然的手臂:“我们谈谈。”
祁悠然一双清凌凌的眼,就这么无波无澜地望向他。
顾濯极快地松开了她。
他看着祁悠然衣袖旁的褶皱,又补了一句:“许伯……他很挂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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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伯身子骨还硬朗?”甫一进屋,祁悠然便旋身坐下,冷眼睨着他。
“无恙。”顾濯的声音闷闷的。
屋子里又陷入死寂,只有窗外聒噪的蝉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