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宁静祥和的画面之外,空气似乎被草叶的摩擦声切开。三人半蹲在一片高高的野草丛后,露出的只是模糊的影子。
“母亲,我们这样真的好吗?不然……还是等等再来吧。”
从头到脚蒙着面纱的女子声音极轻,她目光闪躲,眼角余光扫过前方的景象,指尖微微颤抖。犹豫间,她抬手戳了戳旁边的同伴,像是想拉她回神。
被戳的那人只是慢慢转头,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正是先前躲在石壁之后的傀儡师。她懒洋洋地用一只手撑着下巴,另一只手闲散地拨弄着草叶,目光却牢牢锁在不远处的场景上,神情像个在看好戏的观众,毫无急切之意。
“今天肯定是走不了的。”她低声道,“现在一切都错了位。太阳神以为,凭着他那颗心,就能救了她?”她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不可能。真是又愚蠢,又天真。”
她的声音像是一滴墨落进清水,将原本静谧的空气染得阴冷而浓稠。草叶微微颤动,仿佛也在为即将到来的风暴屏住呼吸。
“或许我们不应该这么快下手。”
那蒙纱女子的语气有些犹豫,但还是尽可能劝阻。
而那傀儡师只是轻轻摆了摆手,示意她别说了。
“如今事实已成定局,只会越拖越糟。她偷心不成,连太阳神力都错过了。她的命数已经被阿图姆彻底改变了,早就该…。”
那傀儡师似乎也有些不忍,毕竟是自己亲手打造的人偶,真让她去动手还是会感到于心不忍。而那人偶阿芙纳鲁拉又与蒙纱女子关系匪浅,让她去动手更不可能,甚至还会打草惊蛇。
想到这里,傀儡师只得叹了一口气,开始部署。
“你等会儿等在这里,或者自行离开。”
这是对那蒙纱女子说的。
“你等会儿用魔法帮我控制住阿图姆,助我杀阿芙纳鲁拉。”
这是对两人之外的另一人说的。
三人之中,只有傀儡师的装扮是最清爽的。剩下的两人都全副武装地潜伏在这里。这三人的搭配便看起来极为诡异。傀儡师也曾说,“不然你俩别来了,我一个人也没问题。”
可偏偏那蒙纱女子和魔法师偏要跟着。
真是令人没办法。
傀儡师极其简单的部署完,便掏出匕首准备行动了。傀儡师也会一点儿魔法,但毕竟没有专业魔法师来得高强,但那魔法师实在是不情愿的样子,蹩嘴问道,“我…我能不去吗?”
那傀儡师正在磨刀,闻言,目光如刀子般回头狠狠剜了他一眼,回道,“不能。”
魔法师随即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压迫感,只好妥协道,“好吧…好吧…”
但情况看起来并不怎么好。
傀儡师并不放心地又再一次嘱咐道,“不准放水,必须拖住太阳神。今天阿芙纳鲁拉必须死。”
蒙纱女和魔法师好似被她语气中的威胁震慑,立马乖乖点头。
“好好好。”
……。
而另一边,阿图姆也已敏锐地察觉到那股隐藏在空气之下、如毒蛇般盘绕的杀意。
他转身将阿芙纳鲁拉护在身后,警觉地转身注意着周围的情况。靠在阿芙纳鲁拉耳边,低声道,“你先回去,这边来了几位不太友善的客人。”
他的语气尽可能保持着往日的温柔平和,好像也并不是什么大事。阿芙纳鲁拉便闻言点点头,从阿图姆手中抱过那束鲜花便转身离开了。
阿芙纳鲁拉刚一踏进屋内,下一瞬,空气被一股凌厉的气浪撕裂。两道身影从夜空直坠而下,地面在冲击中爆裂,碎石和尘土如暴雨般向四周溅开。
阿图姆微眯双眼,那傀儡师与魔法师的面孔似乎带着一丝熟悉,却又被一种诡异的陌生感笼罩。那种感觉,就像明知对方是戴了假面,却无法确定面具下的真容。
埃及神界同时掌握傀儡和易容术的原始大神只有努恩,而眼前这傀儡师很有可能就是努恩的余党。
两位来势汹汹,而阿图姆也没有丝毫犹豫,金光骤然炸裂,剑形在光芒中拔高,凝为太阳神的黄金剑。然而此刻的剑锋中,却未融入炽烈的太阳神力。
傀儡师察觉到这一点,唇角浮起一抹玩味的笑,眼底的阴光仿佛冰水滑入骨髓:“看来,你很清楚这里是时间之门的世界……不能轻易动用太阳神力,否则‘天上的你’就会感知到。”
”少废话。“阿图姆冷冷地望着傀儡师,”今天又是为了何事,一定要选在深夜拜访?难不成,已经决定好要我打破你那蹩脚的傀儡术了?“
傀儡师闻言笑得更加猖狂,尖细的声音刺破了夜空,如果不是阿图姆提前对木屋施加了结界,阿芙纳鲁拉很有可能已经听到了他们之间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