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人见状,也连忙转了口风。
“就是就是,江老板,你去看好的,一定要拉好的,我们在这给你赔礼道歉了,这事我们也不知道,村长也是为了大伙好,可能想多卖点钱吧,你大人不计小人过,就把这事揭过去吧。”
大家又开始乱哄哄的在那里劝江舒棠。
江舒棠是什么脾气?吃软不吃硬,要是村民们有困难,或者今年种的棉花质量都不怎么样,她会想办法给点补贴,或者看看怎么解决这个事。
但他们明明有好的,却拿最次的卖给她,这就是。。。。。。
四月的风裹着山野气息,穿过心音厨房的院墙,在灶台边打着旋儿。林溪将昨夜写完的《味觉档案馆》收进柜中,转身时,阳光正落在她眼角细纹上,像撒了一层金粉。她没来得及擦,便听见小芸在门口喊:“林姨!吴婶子出事了!”
她心头一紧,快步奔去。
吴秀兰躺在自家土炕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如纸。两个孩子蜷缩在她身侧,小手紧紧攥着她的衣角,脸上满是泪痕。屋内弥漫着一股焦糊味??锅里的米粥早已烧干,铁锅底部裂开一道细缝。
“昨晚她说头晕,我就让大娃看着火。”邻居抹着眼泪说,“可她突然栽倒了,怎么叫都不醒……孩子们吓坏了,一直哭到天亮。”
林溪蹲下身,轻轻握住吴秀兰的手。那双手粗糙皲裂,却还带着余温。她俯耳贴近对方胸口,听到了微弱但规律的心跳。
“不是中风,也不是饿晕。”她松了口气,“是低血糖加上长期营养不良,身体撑不住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脚步声。陈默背着药箱冲进来,身后跟着刚从县城赶回的李长根。他独腿拄拐,额上沁汗,手里拎着一瓶葡萄糖注射液。
“医生说要尽快输液。”李长根喘着气,“我求了卫生所主任半天,才批了这点药。他还问……你们这厨房是不是搞封建迷信?专收些‘废人’,迟早出事。”
林溪冷笑一声:“等她醒了,自己走回去做饭给他看。”
她接过针管,熟练地为吴秀兰扎针。陈默在一旁轻声安抚两个孩子:“别怕,妈妈只是太累了。等她吃饱喝足,又能给你们做香喷喷的蛋炒饭了。”
大约半个时辰后,吴秀兰睫毛微微颤动,缓缓睁开了眼。虽看不见光,但她立刻感知到身边有人。“小……小宝?”她声音嘶哑。
“妈!”大儿子扑上来抱住她脖子,“你终于醒了!我们好怕你再也吃不到我煎的鸡蛋了……”
吴秀兰怔住,随即泪水滚落:“你会煎蛋了?”
“嗯!”小儿子抢着说,“姐姐教我听油响,滋啦一声就放蛋进去。我还加了葱花,你说那是太阳的味道!”
她笑了,笑得像个被宠坏的孩子。林溪递过一碗温热的米汤,扶她坐起喂食。每一口,她都细细咀嚼,仿佛在品尝失而复得的人生。
傍晚,吴秀兰执意要回厨房。她由两个孩子搀扶着,一步步挪进院子。众人见她归来,纷纷放下手中活计围拢过来。
“我想试试。”她轻声说,“今天……我想做一顿饭。”
没人阻拦。古丽娜替她系上围裙,小芸牵她走到灶前,低声描述锅的位置、火候大小。她伸手探向空中,凭记忆摸到锅柄,稳稳握住。
油入锅中,她竖起耳朵听着那一声“滋啦”,嘴角扬起。接着是打蛋,手腕翻转靠肩肘配合完成动作。蛋液滑入热油,香气瞬间弥漫整个院落。
当那盘金黄的蛋炒饭端上桌时,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艾力放下二胡,周振国用嘴夹起筷子尝了一口,点头道:“咸淡正好,火候刚好,有家的味道。”
吴秀兰坐在人群中央,听着孩子们争着告诉她“妈妈做的饭最香”,脸上浮现出久违的安宁。
这一夜,林溪再次翻开《味觉档案馆》,添上新的一段:
>**吴秀兰**:经此一劫,几近崩溃边缘。然仅隔一日,便主动回归厨房,独立完成蛋炒饭。其子言:“妈妈的眼睛看不见,但她心里有灯。”
>我始知,真正的治愈,并非来自药物或怜悯,而是当一个人意识到??仍有人等着她做的饭。
五日后,西南山区传回消息。
信是阿木尔写的,字迹歪斜却用力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