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一个閒云野鹤之人,也不曾阻挡了谁人晋升之路,何必如此苦苦相逼?”
蔡京这话,把苏武都听愣了,直接换赛道了苏武连忙抬头去看天子,果然,天子面色已然在变,著实有几分怜悯感动—
这一击,还真把苏武打得有些措手不及。
却听蔡京还说:“在场之人,年轻者不少,年长者也多,昔日党爭,是何其惨烈?那时朝堂,风声鹤,人人自危,老夫执政以来,才慢慢平息了党爭之遗祸,年轻人不懂又要开始党爭之事,何其可悲?”
苏武陡然发现,自己还是年轻了,还是小看了天下之人,小看蔡京这种妖孽之辈。
蔡京此时已然转身来了,再看天子,再是躬身一礼,开口:“难道官家想看到朝堂再如以往?难道官家想看到每日朝会之上,皆是互相攻计谩骂?”
蔡京又转头去:“难道诸位莫不也还想昔日那般人人自危之景?今日天子堂,明日千万里?唉—老夫,老迈无能也!终究活不得几日了,这朝堂之事,终究是你们这些后辈的只是老夫忧虑,忧虑来日,尔等重蹈覆辙,国將不国啊!”
一番话语算是说完了,已然不能用洋洋洒洒来形容,便是天子也开口来答:“太师勿忧,朕知太师为国操劳无数,更知太师忧患何事,朕万万不会让朝堂再起党爭之祸也!”
蔡京慢慢点头,一声长嘆:“唉————
便又站定,恢復刚才老神在在的模样,却还用眼角警了一下童贯“
便听天子又言:“苏卿,此事就此作罢,再议再议吧———“
苏武脑袋里,风暴一般在转,他有许多话要说,比如朝堂皆是一言,一团和气,定就是有人只手遮天蒙蔽圣听但抬头看看赵信,这些话说在赵信耳中,又有什么意义?
苏武脑袋里还在想来想去。
李纲已然起身,几步衝到头前来,青筋暴跳来言:“太师,要说结党,太师宰执二十载,满朝诸公,哪个不諂媚在太师之下?天下官员,多少出自太师门下?蔡氏一族,多少人身居高位?我等不过三人,便是结党?那太师如此之势,是不是结党?”
蔡京摆摆手:“老夫无能,答不得你这话语,只说这四海昇平,百姓安居,天下一片繁华之景,是老夫不该贪恋权势,宰执过久,而今已然罢相,老夫知罪了!”
李纲闻言也愣,好似一拳只往上打,抬头去看天子天子却在开口:“太师何出此言?万万不该如此妄自菲薄!”
李纲一个小人物,哪里又知道智如老妖一般的蔡京,是如何与天子相处的?是如何拿捏天子的?
此时,岂不是给李纲上了一课?
李纲甚至也落入了圈套,本是说梁世杰贪赃枉法之事,被蔡京几言,变成结党之事了。
苏武终於开口来:“许太师也是受奸侯蒙蔽吧,不知梁世杰在大名府所作所为,若是太师当真一心为国,忧虑长远,岂能不认真查探此事?总不能是自家女婿,就篤定其人端正,如此有失偏颇,不免也是太师心中虽无结党之意,却行了结党营私之事。”
苏武不自辩,直接进攻,该说不说,梁世杰就是你蔡京的女婿。朝堂吵架,与泼妇吵架,本质上没有区別。
君子欺之以方,李纲还想著自辩,没有意义。
苏武如此一语,蔡京陡然双眼又微微一睁,看去苏武,却也答话:“老夫自当查探清楚就是。”
苏武一语来:“太师閒云野鹤太久,许消息不通达,太师岂不知,梁世杰之事,已然天下皆知,便是路边贩夫走卒都知晓一二,若是太师这般还去包庇,岂不教天下人耻笑?”
苏武也换赛道了,后手也当要用了。
“竟有此事?”这是天子来问,
这天子,被人拿捏来拿捏去,苏武也在试著拿捏一二。
天子问的是眾人,问的是蔡京与苏武之外的人。
且看有没有人答一语苏武看向童贯,期待童贯答一语当然,若是童贯不答,苏武也不会过於失望,皇城之外该聚的人应该聚得差不多了,
那呼喊之声,当也要开始了。
只看满堂,无人应声蔡京眼神也在来去扫视·
却听童贯忽然真开了口,却又好似隨口一言:“陛下,老臣倒是听闻过一二,不知真假—。”
天子听得真有人答,还是童贯来答,深深嘆了口气,便是烦躁,这事似乎当真没完没了。
没人听过不是挺好的吗?
“那你说说吧———”天子无奈之语。
童贯也看了看蔡京,心中自也是翻江倒海,今日,苏武这条路上去了,就是个前途未。。。。
但又能如何呢?
蔡京眼角警来的余光,教童贯无可奈何了。